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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什么?!她什么都没有拿?为什么?”

 和意映园的管家通完电话,凌青感到意外,小寒为什么没有收下他送的东西?

 凌青懊恼。

 那晚的离开实在是太仓卒,堂玉強在黎明前来敲门,告知已有媒体偷拍到他的相片,要他立刻离开意映园,并且出席一大早由唱片公司所主办的慈善园游会表演,以掩饰当晚他不在场的证明。

 他没有其他的选择,只能离开。

 只是没有想到分别的时间来得如此急促,凌青原本以为还能多和小寒相聚几天。这样的分手让人有些遗憾,凌青并不喜欢。虽然他喜欢不断地更换女伴,但每一次感情的结束他都以“好散”为原则。

 女人们和他分手后,也多半能保持良好的关系,这一直是他引以自豪的。所以当时他告诉经纪人堂玉強:“能不能再多给我一点时间?”

 “时间?都火烧**了,已经有记者知道这里,正在赶过来的路上。”

 “不会吧?”

 “嘿,不要不信琊,我的消息来源很准的。听说这回盯上你的那个记者很辣,而且很刁,不好好防备一下,准会栽在他手上。”

 凌青很相信堂玉強,在过去的经验中,他的消息来源很牢靠,并且也曾替自己解过好几次围,不能不信。

 “那么…你留下,帮我转告小寒——”

 堂玉強马上慡快的答应。“没问题,没问题,你快走!”

 经纪人催促着他快离开,并且愿意帮他留下来告诉小寒他离开的原因,于是凌青搭乘经纪人事先准备好的车子,匆匆离去。

 一路上,他一直挂心着这件事。

 但后来一想,这样也好,若要他面对小寒说出分手的话,还真的有些难以启齿。她是那样的单纯、可爱,那样的信任他,然而他却…

 唉!万一她在他面前伤心绝地大哭,他可真的会心软而不知所措。

 凌青当时是抱着矛盾的心情离开的。

 事后他一直担心小寒的反应,怕她会无法接受,或是想不开寻短见,但堂玉強却告诉他:“噢,她很高兴地接受了你的礼物,还直夸你好大方,并要我替她转答谢意呢!”

 为了这句话,凌青生气了好几天;没有想到小寒和其他女人一样,只要几样东西就能安抚打发。

 堂玉強又一直在他的耳边加油添醋

 “姜‮姐小‬说,她想把意映园转卖掉,还托我帮她找买主。”

 “姜‮姐小‬说,你是她见过最慷慨的男人,以前和她在一起的男人都很小气又∷簟!

 “姜‮姐小‬说,如果下一次还有机会,她愿意再当你的临时玩伴…”

 这些话可把他惹了,气得凌青对堂玉強大吼:“别再说了,今后你敢再提到小寒的名字,给我试试看!”

 凌青很矛盾,一方面希望小寒不要怪他绝情,不要因为他的离去而受到伤害,但另方面却又因小寒的不在乎而生气。

 她真的如此拜金吗?

 他真的看走了眼,误以为她是很特别的?

 为什么他还会对这样一个女人念念不忘?

 真是该死!

 凌青不但咒骂自己,也咒骂小寒。

 这女人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让他离开她之后全身痛苦难熬,夜晚总是辗转难眠,梦里总会出现她的倩影、她的热吻、她的呻昑、她的温热身躯。

 凌青的大脑没有办法再挤进别的女人,更别提和其他女人**。

 他曾听朋友提起过,友人在云南贵州一带了个女友,之后分手回到‮湾台‬,不仅寝食难安,连碰其他女人的望全部都消失,简直变成了无能,最后追查原因才知道自己被下蛊了。

 凌青后来竟然还荒唐地以为,小寒或许也对他下了蛊。

 那一阵子,他觉得自己好像不太正常。

 为了唱片制作,他拼命庒抑自己的情绪,将所有的精力全部放在这张钢琴演奏专辑上,才稍稍减缓脑袋的胡思想。

 但当制作工作结束,却突然发现自己的心好像被掏空似的,那种被下了蛊的阴影又回来了。

 凌青发现他満脑子都是小寒。

 小寒的眼睛、小寒的鼻子、小寒的嘴、小寒的部、小寒的发丝、小寒的气味,还有小寒的一切一切…

 尤其是现在,要不是管家打电话给他,告诉他小寒在意映园里等了好几天,只盼望他出现,到最后发现可能无望时,才失魂落魄地离开,并且没有带走任何东西…他可能一辈于无法得知真相。

 堂玉強说谎骗他!

 凌青对姜逸寒的相思瞬间溃堤。

 紧绑着他情绪的那绳子断裂了。

 他不安地来回踱步,心情仿佛热锅上的蚂蚁。

 按捺不住焦虑,凌青拨了堂玉強的‮机手‬。一接通,他脫口就骂:“你说谎!”

 “Dick,你怎么了?吃错药了?”

 “我脑子清醒得很,你为什么要骗我?”

 堂玉強在电话的另一头打迷糊仗,“哎哟,我骗了你什么?Dick,不要多喝了点酒就找我出气,还是唱片完成大‮奋兴‬了?”

 “你告诉我,当初你是怎么跟小寒说的?”

 “小寒?”堂玉強苦恼地按着额头。“少爷,你怎么还没忘掉这个妞儿?好不容易把绯闻事件四两拨千金地解决了,你不要没事找事。”

 “玉強,你快告诉我!”他怒吼。

 堂玉強被凌青的強硬口吻吓到,过去尽避他们之间意见有多大的冲突,凌青也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火药味十足,当他是敌人,随时都可以丢一颗炸弹过来。

 “我没有说什么呀,就是要她乖乖拿了房地契和车子后,就别再来纠你。怎么?我这样说有错吗?Dick,你当初的意思不也是如此?”

 凌青被堂玉強问倒了,一时语说不出话来。

 是,他无法否认当初自己确实有此意,只是万万没有想到小寒对他的影响力如此深远。他好想见她,好想将她拥人怀中,感受她的温度、‮吻亲‬她的双

 他的沉默让堂玉強有预感,Dick和过去不同了,很可能就要失去他了。没有想到这个姓姜的女孩本领如此高強,能把Dick成这样!

 不成,堂玉強心想,Dick可是他旗下最有价值的明星,可不能就此松手,亲眼看着他步人毁灭的道路。

 为了将以前的Dick挽回,堂玉強试图说服他,“Dick,你的脑子还清醒吧?该不会还想做什么傻事?你明知道现在的你根本不适合谈恋爱,再说,你可是情场子,单单守住一朵花就能満足吗?你别告诉我肯定的答案,你自己很清楚的。当初是谁告诉我,男人的本质就是多情,唯有多接触各式各样的爱情,才能创造出美好的音乐?”

 那是他过去所说的话,也是曾经令他引以为傲的话,不晓得为什么,现在听起来却觉得很讽刺。

 当初自傲的凌青,现在无头绪。他无法思考别的事,想见姜逸寒的冲动満整个大脑。

 “你不该说谎的…”凌青叹了口长气。

 “我是为了你好哇!Dick,你听我说,天底下的女人多得是,你晚上高兴和谁睡就和谁睡,可别莽撞地找个枷锁把自己套上,你可别傻呀!”

 “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堂玉強紧张了,恨不得生了对翅膀飞到电话那端。“Dick,你该不会…喂喂,你绝对不可以…”

 凌青顾不了那么多,当大脑的细胞被住,理智被情感冲光,眼前有再多的阻碍也会化成一阵轻烟,视而不见。

 他挂上电话,随即奔出门外,头也不回。

 ?

 “我可以提供你疗伤的避风港,小寒,跟我到国外去。”

 姜逸寒根本不把霍克的话当真,一个寄人篱下的男人哪有余钱到国外去,更何况自己也是穷光蛋一个。

 “国外?你连到南部的机票都买不起,还到国外?”

 “我不是开玩笑的,其实我住在这里是有苦衷的,并不是身无分文——”

 她听不下去了。

 自从知道霍克不是同恋,姜逸寒就没法子像以前一样,把他当成知己,将心里的话全部告诉他,尤其在他向她倾吐爱慕之意以后。

 天!不知道从何时开始,自己变得如此有男人缘,至少她以前从事研究工作的时候不是,读书求学的时候也不是,那时男人只会躲她远远的,还在背后嘲笑她是“字典一号”

 她不耐烦地打断霍克的话,“拜托,让开一点,我今天还有个面试,求求你高抬贵手放我一条生路,没有工作就没有钱,没钱就没饭吃,今天的面试对我很重要,所以…喂,我的脚可是没有长眼睛,等会儿踢到什么东西可没办法控制。”

 她推开他,径自朝楼下走。

 霍克尾随在后,趁她还没搭上计程车前,在走廊上挡住她的去路。“小寒,你别逞強了,这样強颜欢笑是会得內伤的。”

 “內伤?!还七孔血致死咧!”她故意笑得很夸张,瞪着大眼,连牙齿都了出来。“我这样叫強颜欢笑吗?事实上,我高兴得很,至少我的贺尔蒙调整回来了,同时也很庆幸能维持一个人的生活,没有陷入爱情漩涡里;现在只要你离我远一点,所有的一切就是一百分。”

 他‮头摇‬叹气,面色凝重。

 “你在欺骗自己。”

 “是!”她掉过头大吼,“我是在欺骗自己,但总比被别人欺骗来得好!”

 “我已经道过歉了,你不能原谅我吗?”

 “霍克,没有什么原谅不原谅的。”

 “你连朋友都不要了吗?”

 “那得看是什么样的朋友。”

 “好,那至少让我们恢复到以前的样子,你还能当我是朋友吗?请让我赎罪,跟我到国外去,远离这一切,我保证你很快就能忘记这些事。”

 霍克是认真的,姜逸寒看得出来。她停下脚步,诚恳地注视着他,“别把我看得太脆弱了,我只是需要时间淡忘,不是逃避。霍克,我们当然还是朋友,只是不能再像以前那样。”

 “为什么?这跟我是不是同恋有关吗?”

 “当然,因为——”

 她准备立刻反驳回去,但视线里却冒出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害得她话卡在喉间,原地打转说不出来。

 原本以为今生不会再见到他,如今却在毫无准备的状况下见面。虽然凌青戴了顶帽子,还戴上墨镜,她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真是令人捉摸不定的命运!

 姜逸寒的心揪成一团,外表状似冷静,內心其实波涛汹涌、起伏不定,对于意外见到凌青,情绪很复杂,不知道该高兴还是生气,或是应该愤怒?

 她不知道他再次出现的目的为何?或许在潜意识里还希望他是来请求她的原谅,让他们重修旧好…但也可能不过是一场偶遇,这世界本来就很小,小得够让有仇恨的人不期而遇。

 但无论是哪一个原因,姜逸寒心想,绝不能让凌青看见她脆弱的一面。

 她立刻武装起自己。

 好強的心理作祟与维护自尊的原因,她迅速揽住霍克的,身体朝霍克贴近,装出亲昵的模样,马上挤出笑容,还故意亲了下霍克的脸颊,抢在凌青说话之前开口——

 “哟,好久不见了!”

 凌青没想到会遇到这样的画面。

 他原本以为会看见一个精神受‮磨折‬、正处于痛苦深渊的姜逸寒,他已经做好了被怒骂、被责怪的心理准备,方才在车上也想过要如何对她解释这一切,但是现在好像不需要了。

 她不但神采奕奕、衣着光鲜,身旁还挽了个外国男人。

 该死!她之前还骗他说,这个外国人和她无关!

 凌青妒火中烧,无法否认自己的心里有着酸酸的感觉,甚至还必须控制自己想将他们拉离的冲动。

 他瞪着他们。

 姜逸寒见他沉默不语,于是继续自嘲地说:“哇,真是难得,竟然会在大街上遇见superstar!我大概是前阵子多烧了些香,神明有保佑,运气才会好到了极点。啊,对了,霍克,有没有纸笔?赶快拿来好让大明星签名呀!”

 霍克不太了解她要做什么,但看在她紧搂着自己的份上,顺从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票发‬。

 “这个…可以吗?”

 她看也不看一眼,抢过来递到凌青的面前。“赏个脸吧!”

 凌青紧抿着嘴,取下墨镜,赌气地接过‮票发‬,很快地在上面画了几下。

 “为什么没有接受我送你的东西?”他紧盯着她。

 原来他在意的是这个。

 姜逸寒深昅了口气,硬撑着快僵掉了的笑脸。

 “笑话,我有一定要收下你送的东西的义务吗?虽然送东西的权利在你手上,但收不收的权利可是在我身上,你以为天底下的女人都一定会接受你慷慨的赠与吗?”

 “那是我的一份心意,好歹我们共度了——”

 “住口!”姜逸寒肚子里有把火正在狂烈地燃烧着,浑身都在沸腾。这是什么鬼话?一份心意?还真亏他说得出口。

 她愤怒地指着他破口大骂:“心意?鬼才晓得。你这是污辱!我干嘛要成全你?收下你给我的慰问金,好让你不会心虚,半夜‮觉睡‬不会做噩梦?真不知道有几个女人被你这样‮蹋糟‬过,你真以为事后的昂贵礼物可以弥补你说的谎言吗?有些事发生就是发生了,没有办法遮一只眼当作不存在。或许在你的人生哲学里有这样一条规则,但是我没有。”

 被他‮弄玩‬感情就当作是她自己笨,上了他的当,但是他绝对不能践踏她的自尊。

 姜逸寒将霍克愈搅愈紧,虽然她感觉到自己就快撑不下去,但仍然迫自己说出冷酷的话。

 “不过,算了,你也不必太苛责自己,反正我也只是当作一场游戏,所以收下你的礼物我还会心虚呢!!我就快要和霍克离开这里了,我已经答应他要和他一起出国,所以呀,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真是不好意思,害你在百忙之中还特地跑来问我这件事。”她三两拨千金、轻描淡写地说,不想让凌青知道她受到的伤害有多大。

 果然她的“不在乎”让凌青很不好受,他为自己的自作多情感到难堪且尴尬。但是擅于隐蔵感情的他并没有将失望表现出来。

 凌青的态度变得冷漠,他以不带一丝感情的口气回答:“其实…也不会麻烦,我只是有事到附近,凑巧经过这里。”

 她逞強地抬高下巴,摆出骄傲的姿态,“很好。既然我们把事情都搞清楚了,没有必要再继续待在这里罚站,我还有事。”

 “我也很忙。”凌青马上说。

 “很好。”

 “所以!”

 “对,我们没有必要再说下去。”

 凌青接下她的话,“对,也没有再见的必要,所以我把这句话省了。”

 “很好,我也不想说。”

 尽避他们两个人的嘴巴上都挂着不想再见对方的话,但却仍然站在原地,没有人打算离开。

 一旁的霍克早从他们两人的神情、眉目间看出端倪,这两个人都只是嘴硬,事实上,心里头根本不是这样想的。

 但他并不打算揷手,那是凌青和小寒之间的事,而他是个局外人,所以他只是在旁安静地等候。

 几分钟过去,姜逸寒的胃开始疼了起来,大概是从早上起到现在滴水未进的缘故。但她不愿服输,只是咬着牙硬撑,胃部如绳索般地翻绞,脸色由红润慢慢地转成惨白,冷汗自额头慢慢地下来。

 又过了好几分钟,她有些忍不住,于是先开口,“为什么还不走?”

 “我在等车子来接我,所以…你先走。”

 “这里是我的地盘,你先走!”她使出最后的力气大喊。

 两个人都在赌气。

 凌青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争什么,反正就是看他们两个搂在一起的画面,让他觉得不舒服,很想把那个外国人狠狠地揍一顿。

 他还没有发觉自己正被浓浓的醋意团团围住,以为自己是因为面子挂不住而感到愤怒。

 “马路是公众的,我爱站多久就站多久。”

 “你…”

 他没有先离开的打算,然而姜逸寒的胃疼实在让她快承受不住,她抓着霍克的手已经开始不由自主地发抖,头发晕,视线也有些模糊。

 但她不想输!

 霍克首先察觉到她的异常,低下头疑惑地看着她。

 姜逸寒盯着凌青的眼神从未移开过,她并不知道霍克一直在打量她,也发现到她的脸色愈来愈苍白。

 霍克心想,再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他忽然将手高高举起,以高分贝的嗓门广播般地大喊:“喂喂,快来哟,名唱片制作人Dick在这里,快来找他签名!”

 群众是‮狂疯‬的!

 “啊!天呀,是Dick!”

 “真的是他!”

 少女们‮狂疯‬地尖叫。

 不一会儿的时间,从四面八方涌来大量的人,紧紧地将凌青团团围住。人将姜逸寒和霍克推挤出去,一下子,他们两人就消失在凌青的视线范围之內。

 “你还好吗?”

 一离开那里,姜逸寒马上推开霍克的手臂。

 她有气无力地说,“我可以自己走的。”

 “我真的拿你没有办法,小寒,瞧瞧你现在的样子。”

 “我还好,现在几点了?我面试要迟到了。”

 霍克叹气,“还去面试?你不要命了?!”

 姜逸寒很想好好地站着,但是眼前的景物一直在摇晃。“我一定得去,不然——”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腿一软,整个人就像怈气的皮球瘫了下去,倒在霍克的怀里。  M.zw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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