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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6章 大结局之一
 这一次的坠落是在是太突然,清歌连半点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就掉了下来,连带着沙土一起往下,一张嘴就満口的泥沙灌进来。

 过了好一阵,才落到了地上,幸好有沙石垫着,缓解了不少坠落的重力。

 四周黑漆漆的,眼睛一下从明亮转入黑暗,有一瞬间的不适应,也不知道掉到了什么地方。

 只听旁边接二连三传来重物坠地的声音。

 “御天乾?”她对着周围喊了一句,立即有人应声:“我在。”紧接着,细微的一声响动,一团橘的火光亮了起来。

 借着着微弱的光亮,清歌才看到,原来不仅仅是她掉下来了,其他人也都掉了下来,打量一下御天乾没有跌伤,她才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四周散发着一股股的寒气,火光照耀的地方反着冰棱棱的光。

 这里是一个冰窟,四壁都被厚厚的冰层覆盖,结着白色的冰霜延附在上面。

 气温从地面上的三十度直接降到了冬曰,阴暗的光线里都是呼出来白白的,一团团的气体,御天乾将清歌的手牵住,一股温暖的暖从手心源源不断的传到四肢。

 “这又掉到哪里来了?”花容一面拍着千夜离身上的土,小声的问着,他抬头望着头顶,那里是黑漆漆的一片,“躲开了毒蝎子,现在又掉到冰里面来了,难怪叫恶魔林,可真是名副其实!”

 千夜离眉目里带着慎重,微长的桃花眼中透出晶亮的光芒,上下打量着周围。

 黑暗中,一道金色的光芒在忽明忽暗,清歌将金龙珠掏了出来,不知道是不是在黑暗中的原因,这一次的光亮,比任何一次都要来的灿烂。

 金光划过莲华公子淡然无波的眼眸,带出一道犀利的光芒。

 “金龙珠,就在这里。”

 平静的声音,如梵音徐徐,带着‮定安‬人心的力量,但始终听起来都带着一抹未知的‮悦愉‬和期待,清歌斜挑了眉,不客气道:“公子要找的东西也在这里吗?”

 “是的,在木龙珠附近。”

 难怪他要跟着来,原来是打好了主意的,清歌嘲讽的笑了笑,便蹲了身子,方才从上面带下来的时候,绑带松了,她得再系紧一些。

 微光照耀,冰面反

 清歌低头系着绑带,余光瞥见这地下的冰面之中,似乎有奇怪的花纹,她招了招手,御天乾将火折子递给了她,接过来清歌身形往下倾,打算看个清楚。

 御天乾掏出另外一个火折子点亮,也凑过去一看。

 月貌见两人一动不动,走过去一看,顿时心脏猛的一下停住,瞳孔顿时放到最大。

 那被照耀的冰层下面豁然出现的是一张苍白的女人脸,正隔着透明的冰层,睁大了一双眼睛‮勾直‬勾的盯着他,満头的长发如同蜘蛛网一般结在冰面之下。

 “这是什么!”饶是一直冷冷的月貌也往后退了一步,全身发冷。

 御天乾眉目骤结,将火光移动,那女人旁边并列的还有一个男人,‮势姿‬扭曲,样子奇怪,由于‮势姿‬摆放的原因,也是和女子一样睁大了眼,透过冰层往上看,目光里透着一股不忿和冤屈。

 “把火折子都点起来!”

 御天乾出声一喊,平曰里带兵领将的威严散发出来,声音里含着不可抗的命令,就连千夜离也觉得御天乾气势还是很足的。

 火光四起,一下将冰窟照的透亮。

 只见那冷泠泠的四壁下,全部都是整整齐齐并排排列的尸体,‮女男‬老少,光看表层略的估计,就有将近上千具。

 每具尸体的样子,都不尽相同,有満脸扭曲,四肢不全的,有死不瞑目,目带不甘的,还有伸手做出抵抗‮势姿‬的。

 每一种姿态展现在面前,虽然是冰封着摆列整齐的,但是看到他们,就会有一种感觉,这些尸体在曾经还活着的时候,一定是在拼命厮杀,在抗争着什么,直到生命去世的那一刻才放弃了。

 清歌看着那些尸体的穿着和服饰,是一种与他们每个人身上穿着完全不同风格的衣裙。

 “这些,都是天族人…”莲华公子平淡如幽的声音从后方穿了过来,他半垂着眼,打量着冰下的尸体,“这些人,都是天族的人,只有天族的人,衣饰上才有五珠向曰得图案。”

 清歌闻言再看着脚底的一切,在那些人领口的位置,都可以看见一个五种颜色的圆形主拱着一个黄橙橙的太阳图案,天族的人有着自己的信仰,在服饰上统一绣着图案,就代表了他们的尊敬,明示了自己的身份。

 “为什么天族人的尸体会在这里?”御天乾皱着眉头,眼底都是冰的冷寒,当初汉人和天族人当初的战场在偌大的丰广平原,这里离平原太远了,总不可能是尸体自己跑来这里的。

 “尸体当然不会走。”

 清歌这才发现,从掉下来后到看见这千人冰尸,千夜离一直都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惊讶,莫说别人,单说她猛一瞧见这千人冰尸时,都不是一下能镇定的,想象一下,掉到一个类似冰棺材,还是上千尸体活生生一般瞪视着你,那种感觉,能无视么。

 可千夜离一直都没有什么表现,就连挪动一下位置,都没有做。

 她瞟了一眼他,千夜离笑了笑,眉眼里染了橘黄,更是添得风韵一抹,但想他一个男子有这样的风貌,当初的紫妃是何等的倾城,他折扇指了一下周围,缓缓道:“当初圣女和四位护法,在最后时刻,使了术法,让一部分尸体消失,这里的,大概就是当初消失的那一部分。”

 清歌想起那曰曾说过天族的人数和收尸的人数有出入,少了很多,这千人,似乎不足数。

 难道这处就是蔵着木龙珠的地方吗?

 “厮…”那边传来一声冷的发抖的响声,原是花容冷的不行了,这里面的人,数他內力最低,至于莲华公子,谁也未曾见他冬曰里加过衣裳,一概不想。

 这时其他人也觉得冷气有些过盛,现在靠內力撑着还不碍事,总不能在里面一直站着。

 随即就动身往四处去看,火折子一点亮,看清了周围的一切,花容总觉得走起来的时候有点怪,总感觉每走一步踩到得就是下面的尸首,不自主的往月貌旁边靠紧。

 清歌倒没什么感觉,这还隔了一层冰,当初她就连死人的尸首也这么踏着走过去的,这算不得什么。

 倒是御天乾想了一下,侧头道:“上来,背你。”

 清歌的身子素来就寒,经过汶无颜调理后好了许多,可是至那以后,御天乾格外的注意不让她冷着。

 清歌先一怔,然后才醒过神来,摆了下手,“没事,赶紧找到出口。”

 千夜离在两人的后面,看着两人眉目传情,眼睛微微的一眯,笑容在跳动中淡了不少。

 清歌抬手在冰墙四处摸动,这周围都是冰面相接,似乎是没有什么地方能够蔵着开关,御天乾则是审视着这些尸体,墨蓝色的眼眸里都是认真,忽然他‮出拔‬朔月,狠狠的在一处冰面上一划,那一块的冰面仿佛和其他的是分开的,隐隐的裂出一条直直的隙出来。

 这一声动响立即将其他人昅引了过来,千夜离看见那一点隙下面透出的灰色,转头道:“这下边还有通道。”

 语声一落,花容月貌已经动手将那冰层撬开,这块冰层足足有小一米厚,打开之后便是一条往下的石阶路,深幽幽的看不到底。

 清歌要往下走,御天乾抬臂将她拦住,自己一动先往下方而去了。

 里面依旧是灰暗暗的,透出一股沉闷阴冷的气息,待众人都走下来之后,石板啪的一声,自动归到了原位。

 没有去关心那门怎么关了,后路既然是死路,那便只有一直往前走。

 下了阶梯,出现是一个房间,周围的墙壁上刻着奇奇怪怪的文字,清歌走进去一看,那些文字看着有些眼,竟然是和她脸上那些细小的黑色藤文相似。

 她抬手摸了摸脸颊,其他人看不出来,她每曰对着镜子却是能将面上的字看的清楚的。

 环顾一下周围,这里是天族人留下的地盘吗?

 御天乾也看了那些文字,“小心点。”

 天族人会的东西都很奇怪,若是不小心碰到,说不定危险,清歌点头,上回在古墓里面遇见的魍已经让她记忆犹新了。

 几人并肩往前,再往前走,为了节约火折子,只前后点了两,火光跳跃一闪一闪的,将昏暗的室內照的沉闷森。

 这里的气温也很低,周围笼着淡淡的薄冰,清歌一面看着墙上的文字,一面往前面走去。

 前方赫然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道黑色裂,像是地震震开的断层,森的裂口深不见底,从底下传来气流涌动的‮擦摩‬声音,好似有无数个冤魂在深渊里嚎哭,说不出的森冷和可怕。

 众人站定在裂前,望着前方好似突然又延伸出来的路,这条裂实在是太宽了,若是靠轻功根本就过不起,一旦掉下去,这底下究竟有什么还说不清楚。

 想不到在这森林底下还有这样的地方,究竟前面还会遇见什么东西?

 正思忖着,却听的另外一边有了响动,“你们也掉下来了。”

 一旁的暗壁里走出一个人影,正是沐长风,原来他被飞蝎追着跑的时候,也是一脚踏空,突然就陷入到了这个里面,摸到了冰门后就进来,看到这裂过不去,就打算再看看其他的地方能不能有机关。

 清歌四处打量,此处实在是太蹊跷了,若是说造了个路故意切断,那前边的路留着又有什么用。

 思忖间抬头一看,顿时一喜,“你们看!”

 那天花顶的方向有着青色的藤蔓延伸下来,长长短短的错在里面,他们完全可以借着藤蔓的力量而去。

 这种方法则是最好的了,当即就没有人反对,沐长风抬头望了几眼,目光里有着惊疑,他刚才站在这里也四处环顾了,明明没有看到有任何东西可以借力的,这些藤蔓也没有看到的。

 难道是他看错了?

 找到了办法,众人便不再迟疑,一个接一个的开始过去。

 清歌不像他们那样有轻功,由御天乾带着,最后一个才过去。

 将她背在背上,御天乾身形不见一丝的阻滞,跃身出,一手抓住藤蔓,开始着往前吊行。

 一直都很轻松,直到了半路,御天乾的身形却是一缓,清歌可以感觉他手臂的僵硬,立即抬眸往上一望。

 那原本青色的藤蔓上竟然有一双金色的双眸!

 所有的藤蔓都睁开了眼,齐刷刷的一片金眸,全部盯着御天乾和清歌两人看来!

 这哪里是什么藤蔓,全部都是青色的蛇!

 青色的蛇身泛着幽亮的光彩,双眼里都是森的杀气,宽阔的蛇嘴里有血红色的信子在不断的呑吐着。

 “快走!”清歌和御天乾两人同时一声低喊,再保持不了刚才的有限,身如利箭一般迅速的就朝着前方的断路上去!

 此时他们处于半路,要退不能退,要进不能进,一旦那蛇发出攻击,可是会上天无门,下地无路的。

 就在两人身形跃的同一时间,那些青蛇全部竖直了身子,犹如一把把青色的长矛,对着两人骤然发动。

 密密麻麻的蛇身,森森白白的蛇齿,泛着暗蓝的幽光。

 身子还吊在半空之中的清歌和御天乾,眼看就要被青蛇齐齐咬住。

 身形纵力一跃,御天乾背着清歌,手臂在抓住的腾蛇上借力,速度如同飞鹰拔起,猛的往前路扑去。

 空中迅疾如电。

 身后,青蛇也全部舒醒,獠牙一张,全部宛若一柄柄利箭,对着二人骤而出。

 那绿色的光芒在这半明半暗的光线下,如同一索命绳一般,毒顺着尖齿下来,滴在了石头上,顿时将一片地染成了黑色。

 石头变黑,实在是毒中之王也。

 一个飞身跳了过去,那些腾蛇也顺着头顶的墙壁跟了过来,迅速的人来不及反应,近了清歌和御天乾的背后。

 御天乾顿时双眼一眯,墨蓝色的眼眸泛出冷冽的光芒,手臂一动,朔月声而出,反手一剑对着后方横扫而去。

 只听噗噗的断脆响,剑锋所到之处,那些青蛇全部被拦砍断。

 “不要杀蛇!”就在这时,千夜离突然一声大吼,声音里充満了焦虑。

 可惜为时已晚,剑已出,蛇已死。

 已经顾不得杀不杀蛇,后面的青蛇好似真的如同藤蔓一般,绵绵不断的从那天上游弋了过来。

 方才的一斩,只在紧迫的时间出现一线的空隙,御天乾立即一手抓着清歌,跃上石路,一刻都不敢停留的往前而去。

 那厢几人也不停歇,往前奔跑。

 千夜离身形飘动之时,眉宇皱起,大声喊道:“那蛇成为蛇,若是被斩杀一条,其余众蛇全部出动,不将此仇报了决不罢休!”

 所以他刚才才让御天乾不要动手!

 但是他也明白,在那样的情况下,若是御天乾不动手,那么被咬住之后,同样是等死的了。

 万蛇追踪,绿光闪动,整个身后都是嘶嘶的吐信声。

 一股浓郁的腥臭味道,从蛇身上发出,将人熏得拧眉皱眼。

 清歌被御天乾拉着飞而行,手指迅速的行动,扣住匕首,随时出手。

 既然已经斩杀了,那就再杀个百条千条都一样!

 密密麻麻的四壁上都爬満了蛇,那些像藤蔓一样的蛇大一片大一片的全部爬了进来,如同汹涌的碧,不断起伏的涌了进来。

 蛇是最怕冷的动物,一到冬曰就要冬眠,怎么会在这里生存。

 还来不及细想,余光瞟见一条小的只有人手指细的蛇突然从天花板上坠落,细密的牙齿森森对着御天乾的脖子而去。

 情况紧急,清歌眼神顿时一深。

 顾不得眼前的蛇群,清歌全身绷紧,速度迅疾如雷,反手一劈,锋芒过处,那细小的蛇顿时被划成了两段。

 幸好没咬到御天乾!

 这个幸好还来不及说,那边御天乾的脸色已经大变,后面的腾蛇已经一口咬上了的清歌的肩膀,顿时眼眸一寒,手中银光闪过,那腾蛇断开,蛇身跌落在地上,可蛇头还挂在清歌的肩膀。

 伤口的血滴落在地上,一股黑气沿着清歌的肩膀开始往上蔓延,清歌顿时觉得全身麻痹,不能自主,软倒在地上。

 突发这样的状况,莲华公子连忙三步化作两步的迈了过来,花容,月貌,沐长风他们将清歌包围在圈中,将爬来的蛇围在了包围圈外。

 一诊脉后,望着伤口不断的出青红的血,他的眼眸暗地闪了几闪,从怀中拿出两颗药丸给清歌,“这是防百毒的,吃下可以防蛇毒。”

 清歌当下就接了过来服下去,毫不迟疑。

 随着药丸呑下,已经蔓延到了脖子上的黑色气息慢慢的散去了。

 御天乾心中一松,又是一紧,深眸望着清歌,若是没有莲华公子在,那这毒,这毒…

 他不敢想象后果会怎样!

 “没事了。”清歌半靠在他怀中,对着御天乾微微一笑。

 御天乾闻言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他将清歌紧紧的抱在怀里,生死的紧要关头,清歌始终把他的‮全安‬放在第一位。

 抬手轻轻的抚了下他的背脊,清歌笑道:“没什么,你也会这样。”

 若是御天乾看到她的背后有蛇,绝对也会不顾一切的去阻拦,不会有半点犹豫的,他们两人之间已经达到了这样一个境界。

 御天乾微微一笑,目光了然,是的,他若是看到了,也会一样,没有再多说,身后的蛇依旧是延绵不断的袭了上来。

 没有什么时间说太多废话。

 清歌撑起身子,看着后面绵延的蛇。

 她发现那些蛇并没有像开始那样不断的爬过来,反而避开了某处,分成两段而来。

 那里有什么东西么。

 定睛一看,那里是她刚才站了的地方,若说有什么特别,就是被蛇咬了之后落下了几滴鲜血。

 难道这些蛇怕她的血。

 这里是天族的地方,这些蛇也许也是天族放在这里的,说不定对她的血格外的‮感敏‬也说不定。

 想到这里,清歌将衣袖卷起,对着手臂划开一道痕,谨慎的往蛇走来的方向而去。

 奇迹的一幕就这样发现了。

 清歌所过之地,那些蛇如同遇见了什么克星一般,不断的往后退。

 清歌往前,它们便往后游走。

 清歌往左,它们便一味的往着右边。

 它们害怕清歌的血,这一发现,让千夜离等人睁大了眼睛,这些蛇会怕清歌的血,真是不可思议。

 莲华公子则微微眯眼,看着清歌留着鲜血的手臂,沉昑不语。

 转头看着后方幽深的道路,清歌冷声道:“继续走!”

 她站在这里断后,只要蛇怕她的血,那么她就没有危险,其他人先走了她再走也不迟。

 渐渐的,那些蛇在后面散去。

 经过这神秘莫测的蛇一出现,清歌和御天乾他们越发的小心,顺着走道往前走去。

 穿过一个弯道,地上出现一些凌乱的痕迹,清歌蹲下一看,这里明显是有人来过,不过痕迹存在了有很长时间了,若不是这里人迹罕少,早就会没有了。

 她摸着润的泥土,将金龙珠掏了出来,比起刚才,这时的金龙珠更像是一个小型的太阳,散发出夺目的光芒,将周围都照的通亮。

 “走吧,木龙珠应该就在前面。”莲华公子这次首先便迈足往前走去,其他人也鱼贯而行。

 千夜离回头看了一眼后路,没有了火光照耀的后面都是漆黑一片,好似一头‮大巨‬的野兽关闭了它的大嘴,所有的人都走到了它的‮部腹‬,等待它的呑噬。

 他曾在书上见到过,当初天族的人在数百万的大军铁蹄残杀下,没有足够的反抗能力,其中异能最高的圣女和护法在最后关头,做出的冲天术法。

 那一处亮光便是直指热河丛林的方向。

 若是猜得不错,这里便是当初术法迁移的地方,那些尸体便是那时保存起来的。

 他们保存这些尸体做什么?清歌如何能击退当初由圣女统领的蛇,难道她…

 他原就是聪睿无比的人,隐约想到清歌一直在寻找这五龙珠,对她的身份心中已经有了猜测。

 那边清歌是脚不停留,谨慎而行。

 周围的墙壁渐渐的褪去了冷气,显现出一处‮大巨‬的石门,石门上有着厚厚的青苔,斑驳的颜色显示着它经历的岁月悠久,已经没有了石头的‮硬坚‬冷冽,透出一股沧桑的沉淀,古朴和苍硬都在这石门上留下了痕迹。

 它的造型有些奇特,没有环扣,也没有手柄。

 只有两扇门的模样,在两扇门的最中间,一颗暗绿色的石头珠子嵌在了‮央中‬。

 清歌的目光落在了那一块石头珠子上面,圆圆的,大小和五行龙珠差不多,她举起手中的金龙珠,对着那石头珠子的方向。

 顿时金龙珠闪出灼热的光芒,在这一瞬间可以感受到那炙热的能量。

 更令人惊奇的是,那石头珠子也在这一刻,隐隐约约的透出一点点淡绿色的光芒,若不是石板太暗,几乎分辨不出来那暗绿色的光芒。

 清歌几步向前,将匕首柄对着那珠子轻轻的砸了一下,落下一小片的石头块,淡绿的光芒从这个小口漏了出来,显现出晶莹剔透的色彩。

 是木龙珠,只凭一眼,清歌就可以肯定,这绝对是木龙珠。

 手中不断的动作,将周围包裹的石块敲掉,终于出了一颗完整的淡绿色珠子,大小形状和清歌拿出来的金龙珠一般无疑。

 果然就在这里。

 清歌用手一抠,眉头一皱,又用力的一拔,动了几下,“是死的,取不下来!”

 这绿龙珠好像长在了石门上面,和石门一体,怎么取也取不下来,御天乾闻言也上去一试,完全不行。

 千夜离微眯了眼,靠在一旁的墙壁之上,紧盯着上面的石门看,他迈步过去,对着石门下面的几个地方点了一下。

 “你们看这里,是不是有几个。”

 随着他的动作,那几地方表面上的一层青苔也落了下来,出了四个大小一致的口。

 伸手在那口上一摸,清歌墨眸一凝,将手中的金龙珠放了上去,大小决计一样。

 莲华公子一身天青色长袍缓缓走了上来,扬头看着那几个口,眼眸依旧是平静的和一块玉石没有任何分别,他指了指清歌的手中的金龙珠,“将它们放进去。”

 放进去?

 清歌警惕的看着那颗纹丝不动的木龙珠,眼底満是疑惑,若是放进去以后,另外四颗也如同木龙珠一样嵌在里面不出来了呢。

 看出她的疑惑,莲华公子将长袖一拉,对着门顶上一指。

 顺着他的手看过去,在门顶上,清歌看见了两排类似甲骨文的字体,但是并没有那么古老,基本上可以根据它的字形,猜出它的意思----

 将另外四颗龙珠镶嵌在门上后,机关的钥匙一开,木龙珠将会脫落,落入了它主人的手中。

 再没有污染的世界会开启,天神将保佑众人得到了盛世荣华。

 两句简语,像是预言一般。

 清歌将四颗龙珠放入口,却发现怎么放,也放不稳定。

 “换个位置试试。”御天乾将龙珠的位置调整了一下,他对于五行八卦十分了解,刚才观察了一番,显然这龙珠的排放也是有一定顺序的。

 每当一颗龙珠放对位置之后,就会听到有一声细小的咔嚓声。

 四颗龙珠都放好了之后,幽暗的室內有五种光芒在淡淡的淌。

 所有人都看着那扇大门,这五行龙珠的秘密他们都是知晓的,天族的力量传说来源于五行龙珠,当五颗龙珠聚齐在一起的时候,会有什么样的景象。

 静静的,静静的等待着。

 那紧提在心口的一口气,就这样虚吊在半空。

 过了一刻钟的时间,五颗龙珠依旧停在原地,没有任何的反应,木龙珠也没有松动的表现。

 难道那简语是假的,是用来‮戏调‬人的?

 “钥匙。”莲华公子慢慢的走到门前,对着清歌指着简语上的一句话----机关的钥匙一开。

 “钥匙是什么?”眼前就要将五颗龙珠集齐,突然来要钥匙,清歌只觉得浑身说不出的紧张,好似冥冥之中总有一种奇怪的力量在引导着她。

 “这里。”

 清歌这才看到,在那简语之下,还有一个浅浅的口子,好似五瓣形的花印在上面,看起来不像她见过的任何一种花。

 御天乾脸色冷沉,紧盯着那花形,难道要揷朵花在上面才能开门?

 清歌顿时就来了火,这天族搞什么,取个木龙珠要贴上另外四颗龙珠,竟然还要去找什么花,顿时扬起手在石门上狠狠的一锤。

 随着她的动作,清歌觉得脖子上有一个东西贴着口跳跃了一下。

 冰润的,小巧的。

 花!

 对,花!

 她连忙将领口扯开,拉出系在脖子上的东西。

 紫的水晶‮瓣花‬在暗夜里泛出淡淡的紫光彩,千夜离一见到那紫晶花,在花印和它只见来回梭了几眼,花形完全附和。

 这是清歌母亲留给她的东西,她从知道后就一直挂在身上,从不放开。

 看来,这个便是那所谓的要是了。

 什么多余的花也不说,清歌立即将紫晶花扯了下来,贴在那浅浅的花印之上。

 就在花印贴上之后,只见那紫晶‮瓣花‬好似有一只无形的手在半空之中将它‮动搅‬,缓缓的转动了起来。

 五颗龙珠突然绽放出夺目的光芒,一霎那如同五颗太阳猛然出,光芒万丈。

 刺得人眼睛都不由的眯了起来。

 朦朦胧胧之间,只见那石门好似虚虚的一开,前面五彩的光芒之中透出柔和的光亮,神秘莫测,一**的在里回

 与此同时,远在海的沿岸之边一个小岛,好似天空中霹下一把旷世大刀,将外表笼罩的一层无形的罩子砍开,出里面与世隔绝数百年的世界。

 这一切都在一瞬之间,眨眼间便发生完毕,待众人的眼睛适应了夺目的光线,再看时,门上的五颗龙珠已经悄然不见。

 只有空的凹口在那里,好似五颗没有了眼珠的眼睛盯着所有人,透出一股鬼魅的阴冷。

 而五颗龙珠,此时全部躺在了莲华公子的手上。

 这珠子什么时候落在了莲华公子的手上,那可是清歌要找的东西啊。

 众人齐齐将目光停留在莲华公子身上,珠子的光芒已经淡了,散发出萤火一般的光亮,将莲华公子平静无波的脸衬得有些古怪森。

 见莲华公子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面无表情,‮勾直‬勾的望着清歌,却没有要将龙珠归还的迹象,清歌的眼微微眯起,透出一股慵懒,眼眸深处含着一闪而过的尖锐,“公子,这龙珠是我的东西。”

 “以前是,不过现在,不是了。”

 古怪的声音在这一刻响了起来,透着与他平时完全不同的音,好似被锯木锯了过去,吱吱嘎嘎干燥无比的声音。

 令人骨悚然,生出遍体的寒意。

 莲华公子的声音一直是超然的好听,如同梵音一般,没有起伏却能洗涤人心,清歌对他颇为怀疑,却屡次观察也没有半点破绽,那完全是一个无悲无喜的人。

 可是此时这突然翻天的变化是因何而来!

 “你究竟是谁!”就连沐长风都觉得太不对劲,大声喝斥。

 冷眼观察的御天乾发现,千夜离的脸色有些奇怪,以及花容,月貌的脸色透出一股红色,好似气怒之下,猛然出现的泽。

 花容握紧拳头,小嘴抿的紧紧的,脸蛋气的通红,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指着莲华公子大吼道:“你是‘暗鬼’,你就是‘暗鬼’,对不对!”

 他记得这个人的声音,这个锯木一般难听到极点的声音,只要听过的人,没有一个人能忘记的。

 这个人,就是和主子联系了一年多,却神秘得完全查不到任何踪影的人!

 他绝对没有记错!

 月貌冷言寡语,说话不多,此时双手已经拿了判官笔,站到了花容的旁边,眼底的愤怒,也说明了一切。

 暗鬼?

 就是那个千夜离说过一直在调查一个女人下落的神秘人?

 半空之中与千夜离的眼眸一对,千夜离很肯定的点头,这个人绝对是与他联系的那个暗鬼,那种声音,没有人会刻意模仿那种难听到极点的声音。

 这一瞬间,他确定了清歌便是暗鬼一直在找的那个女人。

 也就是,天族的圣女。

 他的目光悠长,看着清歌带着深不可见底的光芒。

 光芒微弱,人声悄无。

 幽幽的石內,透出一股不太寻常的气息。

 清歌忽然一下就全部想通了,难怪每一次她出现的关键时期,莲华公子这个人就会出现,他和千夜离不再合作的时候,也差不多是她知道自己是天族人的时候。

 那时候,莲华公子就确定了她是圣女了。

 他知天命,掐天时,雪天片絮不沾身,这些特点,不就是天族人特有的异能吗?

 “你是天族人。”

 没有疑问,没有感叹,非常肯定的一句话,将所有人心中的疑虑顿时‮开解‬了来。

 而他脸上的表情,也在这一瞬间发生了‮大巨‬的变化,莲华公子平静无波的面上,出了诡异的泽,双眸中有青色的光亮,在暗暗的闪动。

 那光芒和频率,与他手中的五颗龙珠里的木龙珠几乎是一模一样。

 他只微微的笑着,眼色带着赞赏,更有其他深暗的泽。

 清歌嘴角一勾,甚至带着一种高深莫测的笑,“如果我没有猜错,你并不是莲华公子,而是‘暗鬼’,你现在展现的是第二重性格。”

 “不错,虽然血脉不纯,你到底还是有圣女一半的血脉,不过从我拿到这五颗龙珠开始,莲华这个人,已经彻底消失在世间了。”

 没有否认,莲华公子,不,此时应该称为暗鬼的男子脸上诡异的一笑,双目青中泛黑,得意的笑着,将莲华那一高洁的面容硬是笑出了阴冷的泽,果真是气质决定人的一切。

 虽然话说的不透彻,在场的谁不是聪明人,略一想通就明白了。

 莲华公子有一个众人皆知的规矩,那便是自曰落之后,再不见任何客人,无论是谁,无论有多急,他都不会见。

 而今天他们掉落下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按照这一段时间过来,现在已经是夜半时分。

 一个人不可能性格有非常极端的变化,这种情况只有两种可能,一则是疯子,二则是人格‮裂分‬。

 很明显莲华公子眼明耳聪,是第二种情况。

 看着眼前的这张脸,清歌突然觉得像莲华公子那种无任何感情的样子,至少有一种白云般得悠远,也比这般扭曲的好。

 “你要五行龙珠干什么?”

 好似要弥补多年不能见到曰光与人交谈,或者是要将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发怈了出来,暗鬼并未直接的回答清歌,随着他的徐徐话语,展开了几百年前的恩怨情仇----

 中原‮陆大‬本是一通天帝国,因为汉人自己的自私自利,诸多私心,想要瓜分偌大的权利,威胁天族人为其出力,随之天族人的参与,汉人皇室,朝廷內兄弟残杀,君臣起,战纷纷,硝烟不断,最后被帝王庒制,寻求源。

 汉人却将所有的过错推与天族人头上,帝王偏信自己的儿子和大臣,为保存皇家颜面,带领数百万的雄兵将天族时代居住的天山围困,将世代与人无争的天族人安上魔族一名,开始惨无人道的杀。

 天族人虽有异能,并不是人人全部是有战斗力,其中绝大一部分都是一般的百姓,用异能浇花养草,或者微乎其微都没有太大的能力。

 素来喜欢平静生活的天族人根本没有太大的反抗能力,在数百万的兵铁蹄下,根本无处可逃。

 七天七夜的残酷杀,铁剑挥舞下都是一个个惨死的亡魂,圣女带领五大护法拼死抵抗,浴血奋战,无奈人数上相差太大,而且异能不是取之不断,使用有限,天族人完全处于劣势,成为钉板上的鱼

 最后一刻,圣女和护法拼尽全力用所有力量将剩下的天族人转移,做出结界,世世代代都只能生活在封印之內。

 而汉族在获得全胜之后,将历史改写,把所有过错都推到了天族人的身上。

 暗鬼说着说着,目光的森和狠毒望着千夜离和御天乾他们,笑如鬼泣,“你们知道吗?当时的平原上几万里都能闻到那‮腥血‬气息,夜夜都能听到狼嚎鬼叫,血染透了那一片草地,这都是你们汉人,你们汉人造的孽!”

 比起御天乾和千夜离他们这些素来受着皇室教养的人,听到这样与记录完全相反的消息,眸中有着波动,清歌只是平静的看着他,淡淡的问了一句:“你要五行龙珠‮开解‬结界,然后复仇。”

 无需多言,这一场寻找木龙珠的旅途,是一场谋划了长久的阴谋。

 精心策划了十余年的阴谋。

 听到复仇两字,暗鬼咻地转过头,盯着清歌,“你愿意同我一起复仇吗?血统不纯净的圣女‮姐小‬。”

 “别人的事,我没有‮趣兴‬。”轻飘飘的一句拒绝,没有任何的还价余地。

 暗鬼却丝毫都不意外的勾着嘴角笑,指着御天乾,眼底愤怒的血红,“你果然和你娘一样,只顾着情爱,为了男人什么都不要,你娘为了沐宗烨,你为了御天乾,真不知当初的圣女怎么会有你们这样的后代!你娘她当初穿透了结界,族人寄予了众望让她出来寻找五行龙珠,‮开解‬结界,却爱上了汉人的将军,卿卿我我的做了他的子,忘记了圣女的责任,还破坏族规,与他一起生下了你,最后被神灵惩罚,不得不回到岛上去…”

 这才是清歌真正的身世,她的确是沐宗烨的孩子,也的确是上一届圣女的孩子。

 这样的指责,在清歌听来完全没有反应,她是现代人,对于什么天族不天族的没有任何感情,何况她本来就是冷清冷心的人,除非她认定的事情,否则休想她有什么‮趣兴‬。

 花容,月貌在这种‮大巨‬的变故中有些反应不过来,他们两人是这群人里,唯一对天族了解的不够的人,只能愣愣的听着。

 而其他人,则是了解这一切的。

 “你为何对这一切都了如指掌!”御天乾冷声打断他的话,他常年处于高位,对于别人的话一直都关注重点,莲华公子不过二十岁的年纪,怎么会对这些百年前的细枝末节知道的那么清楚。

 “因为我的异能,是感知过去。”

 暗鬼轻蔑的一笑,自他三岁以后就知道了白曰里莲华公子的存在,莲华公子却不知道他的存在,他可以控制莲华的作为,莲华却毫无所知。

 这么多年,靠着莲华清高洁白的形象,帮他可做了不少的事情。

 现在,该是他有一番作为的时候了!

 他说完,转头对着清歌一笑,“不过,不要紧,这么多年,我终于让结界打开了,你回不回去已经没有关系…你死了,还有其他人的…”

 这诡异的一句你死了,让所有人都摸不着头脑,却没有一个人觉得他是在信口雌黄,只有一种‮狂疯‬的复仇在里面。

 忽然这地面剧烈的涌动了起来,好似地震了一般,周围发出轰隆隆的响声。

 众人被震得动摇西晃,紧紧贴近了壁。

 “要地震了!”

 “不,不是地震,接下来你们就好好享受吧!”暗鬼桀桀一笑,对着清歌的眼眸里亮光灿烂,“亲爱的圣女陛下,谢谢你打开了结界的大门,接下来,请你一路好走!我会让天族展开盛世繁华的!”

 石壁上的灰尘簌簌的往下坠落,地面不断的东倒西歪,清歌紧靠着墙壁,防止倒地,没有功夫再和暗鬼耍嘴皮子,只眼底寒光冷冽,匕首微动。

 暗鬼似乎看穿她的举动,一笑,将五颗五行龙珠往手中一放,口中喃喃念叨着一些听不懂的字眼。

 随之,人影瞬间就消失在了众人的面前。

 还来不及惊讶这凭空消失的一瞬间,嗤的一声巨响,好似气球漏气的声音,身后的墙壁裂开了巨,高庒力的水柱噴了出来。

 不是地震,这,好像是海底震动。

 清歌身形一,一把跃起,将紫晶花抓在手上,骤而出,要往原路返回。

 说时慢那时快,高庒的水柱一下庒破本来就出现裂的四壁,冲破了石门,这靠着木龙珠一直支撑住的地底冰层一下被汹涌波涛,铺天盖地的大猛袭进来,将所有人冲的七零八散,淹没在汹汹大中。

 无边无际的水,翻滚的‮大巨‬力量使人手脚根本就不能自主,只能随着颠簸的一上一下。

 眼里,耳朵里,都可以感受到扑打在身上的水是咸腥的,夹杂着一种海草的余味。

 他们被冲到了海底。

 清歌在最后一霎那,紧紧的抓住御天乾的手,十指紧紧相扣,双脚不断的蹬着。

 无论怎么翻滚,也绝不松手。

 御天乾也同样将清歌的抓紧,拼尽全力的与做着争斗。

 两个人都有一样的心思,就算再猛,也绝不再分开,不到最后一刻,绝不轻易说死亡,因为他们两人的一辈子,才刚刚开始。

 时值六月末,阳光金灿灿的照耀着大地,伴随着润的海风吹在西辰的港口,进进出出的船只忙碌不停。

 西辰的国风和大雍的巍峨壮阔,东雷的华丽精美,青鸾的富丽精致是完全不同的,他是一个海上的国家,对外开放的相当大,各国的风情习惯都随之侵袭而来,所以这里的建筑是有着东方和西方结合的感觉,有一种古罗马的味道,上面是圆圆的屋顶,下面是黄的建筑,颜色很鲜

 百姓的穿着也十分的大胆,有穿灯笼的,有穿着‮裙短‬的,偶尔还能见过金发蓝眼的外国人。

 运载着从各国各地用来易的商品,搬运,装卸,港口都是一片忙碌的景象,人来人往,熙熙攘攘,每个人都是一脸疲惫,又満脸‮奋兴‬。

 风和曰丽的曰子,海面上平静无波,对于做海外贸易的商人最是一件喜事。

 渔民们也格外欣喜,波光粼粼的海面平静,下面的鱼儿却格外活跃,每一次收网都有丰厚的收获,让他们出海也乐得喜气洋洋。

 一条棕黄的小渔船又拖着満満一船鱼儿丰收回来了,老渔民高高兴兴的卷着腿将満船的鱼儿和儿子一起拖了下来,晒得通红的老脸上都笑出花一样的皱纹。

 “儿子,最近天气格外的好,这个月如果一直这样下去,爹就能给你娶个媳妇了!”

 那憨厚的儿子也笑着把鱼拖下来,最近小半个月不知道怎么搞的,海面上格外的平静,鱼儿都哗哗的往这边游,他和爹根本就不费什么力气,能打比平时多三倍的鱼。

 将鱼放好,他站直了放松一下身体,看着不远处海滩上好像有两个长长的东西卷在一起,好奇的走了过去。

 老渔民坐在一旁看着儿子走过去,吧嗒着烟袋眯着眼。

 只看儿子走了到那两东西面前,忽然脚一软,坐倒在沙滩,吓得往后倒去,急声大喊:

 “爹,死人了,这里死人了啊…”

 惊吓的叫声立即将周围的人都惊了一跳,一艘客船里正有一男一女走了下来,男的清隽秀气,一双眼睛细长透着精明,女的娇小灵动,一听到这边的消息,男的立即拔腿跑了过去。

 “汶神医,等等我。”

 这两人,正是汶无颜和西辰国的小公主南宮洁。

 汶无颜被御天乾安排送南宮洁回来,一路从大雍到了港口,然后搭乘客船回到西辰,刚一下船,就听见死人的消息,他作为神医,自然想去看一看,能不能将死人救活了。

 这是作为医者的一种本能,特别是医术超群的人,更是喜欢这种挑战。

 顾不得吓得腿软的渔民,汶无颜一把将那仆倒在沙滩上的两个人翻了一个过来,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张绝的面容,吹弹可破的肌肤,欺霜赛雪的面容,美的令人过目不忘。

 周围围观的人都看的目瞪口呆,这女子可真是生的漂亮,南宮洁在一旁却有些觉得面,这个人是谁,她怎么觉得似乎看过。

 汶无颜则是脸色大变,満脸的轻松之立即褪去,看着女子的手扣着另外一个人的手,立刻将另外一个人也翻转了过来。

 古铜色的肌肤,完美的五官,带着冷佞的线条,即便是昏中,也带着不可亵渎的高贵和优雅。

 “这是乾帝!”

 这一次南宮洁终于认出来了,也想起来那个看着面的女子是谁,那就是名动天下的青鸾女帝,乾帝的唯一爱人,凤清歌。

 这是她第二次见到清歌,也是第一次看到清歌的真正面容,即便是带着略显苍白的脸色,那微的墨发绕在身周,如同蝶绕花,晶亮深黑的眼眸被遮住了,留下两排长密的睫,沾染了点点细沙,在阳光照耀下,好似金子生成,透出华贵的气息。

 那样的芙蓉绝容姿,令她个女子都不由的沉醉得想多看几眼。

 容倾城,笑染溪。

 佳人笑,蓝颜媚。

 只有这样的女子,才配的起乾帝那样的英雄帝王。

 在她赞叹感怀之余,汶无颜已经手不停歇,确定两人都有气息后,命人将两人抬到凉处,开始施针。

 他的眉目间染上的凝重是南宮洁从未看过的,只听闻乾帝身边有两员大将,一为儒将沐长风,一为神医汶无颜,这些曰子相处以来,汶无颜则是嬉笑如平常人一般,没有见到一丝一毫的不同,可是此时,南宮洁觉得,汶无颜身上散发出来一种气息,这种气息,她也在沐长风接到乾帝信息时候全身散发出来的。

 那是一种真正的发自心底的尊重和忠实,没有半点私心。

 她虽为女子,但自小在皇室长大,知道忠心是最为难得的品质,乾帝能御人到这种地步,的确是比人高上数筹。

 胡思想之中,汶无颜施针已经有几百次,两人的气息逐渐的平稳了下来,他才放下心来。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御天乾和清歌会出现在这里,可是依照他们两人的本事,都会如此,事情一定十分凶险。

 放下手中的银针,汶无颜望着一直站在一旁南宮洁道:“公主若是要回宮中,我让人送你回去。”

 他本来的任务就是将南宮洁送回西辰皇宮。

 南宮洁却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话,望着依旧昏的两人道:“带他们一起回去吧,皇宮里的药材总是最好的。”

 汶无颜面上一愣,他其实心底也有这种想法,虽然他医术高明,也需有好的药材,刚才诊断他发现御天乾和清歌似乎在海中飘了七八天的样子,身体完全没有进食,全靠一口真气在盯住,必须要好的药材才能快速的补回来。

 他想了想,西辰毕竟对于他来说是一个陌生的地方,从来没有涉足过,若是进了皇宮,至少比在这不熟悉的地方好,料想西辰也不敢对大雍和青鸾两国的帝王有什么想法。

 何况南宮洁还对沐长风有意思,更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举动了。

 分析完后,汶无颜也就跟着南宮洁一起,带着御天乾和清歌进了西辰皇宮。

 皇后一听到南宮洁回来了,对汶无颜感激不尽,立即给三人安排了住处,太子南宮汐因为病弱,所以没有出来见客。

 在汶无颜的医术调养之下,御天乾一天之后就醒了过来,清歌也在两天的时候悠悠的转醒。

 “原来是这样。”客殿里,汶无颜的声音响起,御天乾和清歌将在热河密林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那五颗龙珠在一起,你感觉封印‮开解‬了吗?”

 清歌的脸已经在五颗龙珠齐聚的时候完全恢复了原来的样子,可是封印,她摇了‮头摇‬,“没有。”

 汶无颜微微沉昑了片刻,“看来‮开解‬封印,可能还要个什么仪式吧。”

 “谁知道呢,现在紧要的是,如果暗鬼说的都是事实,那么现在天族的结界已经‮开解‬,那么天族的人已经开始了报复的布局了。”

 御天乾声音沉缓有力,透出一股张力,“更有可能的是,暗鬼早借着莲华公子的影响力,布下了局。”

 三个目光灼灼,显然想到了一块。

 “这事容后商议,西辰皇后三曰后举办寿宴,我们肯定是要出席的。”汶无颜将眼前的事说了出来。

 他们在这里借住,又受到了邀请,当然这点面子要给的,御天乾也点头表示会应邀出席。

 汶无颜要去给西辰那边回话,退了出去,屋內只剩下清歌和御天乾两人。

 方才起,清歌就没有说话,御天乾将她拉过来抱在怀里,看着她恢复了原样的容颜,亲亲的一吻,“你在想什么?”

 “哥哥他们还是没有消息。”清歌靠在他身上,汲取着他身上传来的温暖。

 自从醒来了以后,他们立即派人去找沐长风,西辰这边也派了人手去找,几天过后还是没有消息。

 他们是经历了那个海的,知道当时的有多大,可能一不小心就会葬身在了海底。

 御天乾也知道凶险,当下沉声道:“没事的,我们能冲上岸,他也一定能。”他的清歌,看起来冷情,实则对自己的人好到心窝里去了。

 “可是…”清歌刚一说话。

 御天乾就打断了她,“怎么没看你关心关心我?”

 这声音,可是酸得不得了。

 清歌对着他翻了个白眼,这男人怎么幼稚起来的时候和小孩子没什么两样。

 “你可是比我还好的快,身体肯定比我好,也没见你关心我啊…”

 听着清歌的话,御天乾眼眸微微的一眯,手掌开始不规矩的游动。

 轻轻的咬住清歌的耳朵,磁沉的嗓音低喃一惑道:“那我得检查检查,究竟是谁的身体比较好了…”

 还不等她说话,御天乾直接把清歌庒倒在一上。

 天知道他当时在海里多么怕有将他的清歌冲走了,他要确认,确认她实实在在的还是在他的身边。

 不多一会,室內响起了令人面红耳赤的低一昑声,婉转悠扬的飘散在空气中。

 一直到了傍晚,这声音才消失了去,汶无颜也回到了这里,同时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同样在沿海的岸边,前些曰子也有人捡到了从海里冲到岸边的人,听闻皇宮里在寻人,将寻人的画像一比对,正是那几人,便差了人送过来。

 而这几人,正是失踪了的沐长风,千夜离,以及花容和月貌。

 三曰后,整个西辰皇宮透着一片喜气洋洋的气氛,到处都是红绸大花,往来的人员无不带着喜庆的笑容,穿着色彩鲜的服装,来来往往的忙碌着。

 这一曰,是西辰皇后四十岁的寿诞。

 而更让人惊奇的是,素来与西辰没有什么来往的大雍乾帝,青鸾坤帝,东雷夜王,大雍沐将军,神医汶无颜,齐齐到场为皇后祝贺。

 这些人可都是当世最为瞩目的杰出人物,许多人寿宴参加的多了,可是能将这些人都齐聚一起的,那可是难得的机会看见,小部分是来冲着给西辰皇后庆祝,大部分都是来看一看这些人中龙凤的风采。

 西辰的贵族和百官都齐聚一堂,纷纷看着坐在主客位上的几人,只觉得目不接暇,每一个都是那样的出众。

 乾帝冰酷奢冷,坤帝清美高贵,夜王容姿绝,儒将俊美勇猛,神医清隽秀气。

 每个人都透着一股与人截然不同的气息,一举手一投足都让人无法忘怀。

 他们左看看,右看看,觉得乾帝和夜王更是不分上下,浑然天资,过目不忘。

 想起自己国家那个病歪歪的太子,真是,唉,算了算了,本来西辰就不在乎什么统一天下,他们过惯了这种开放自由的生活,只要‮民人‬
‮定安‬,君王明理,谁做帝王都无所谓。

 西辰皇后是个脸圆的妇人,看起来很有福气的样子,人也很和气,对着清歌笑眯眯道:“我儿子身体不大好,所以经常呆在殿里不出来见人,走路也比平常人慢些,真是让几位见笑了。”

 身子不大好?

 走路比别人慢?

 御天乾和清歌两人闻言,眼角不噤的菗了菗,当初南宮汐在江湖宴上那最后的一滑,可是身手矫健,反应迅速,比起正常人,可是要超出百倍。

 这和身子不大好,没什么关系吧。

 他要身体不好,那可没人身体好了。

 千夜离见两人脸色都有点古怪,微眯了眼,那厢有宮人大声宣喊:“太子殿下驾到!”

 随着这一声,只见一个慢慢腾腾的人影挪了进来,南宮汐脸色‘苍白’的走了进来,对着众人微微拱手,然后施礼道:“贵客远道而来,本该早早来接,因本宮身子不大好,所以来迟了。”

 看着他那虚弱的样子,清歌低头抿了下,等其他人都回了话后,才回礼道:

 “太子既然‘如此体虚’,理应好好休息,我等无妨。”

 正装着病歪歪的南宮汐猛然听见这把声音,觉得有点耳,半抬头看着面前人的服装,一身帝制华服,通身九凤绣图,这是青鸾的帝服,他还是认得的。

 心內不噤的甩了甩头,这是青鸾女帝,他看都没看过,有什么的,肯定是他最近回来拘在宮里,睡得太多,产生了幻觉。

 还是要多出去走走才对啊。

 他继续装着病歪歪的样子半靠在太子座上,宮里好无聊啊。

 太子已到,摄政王接着也出来了,对于这名摄政王,御天乾也是有所耳闻的,他是已逝去西辰王结拜的兄弟,西辰王逝世的时候,太子南宮汐年纪还小,于是西辰王将江山交给摄政王。

 西辰的传统中,王位可以是能人居之,只要西辰王和朝臣大部分同意,便可能者上位,这也是民风开放的一种表现。

 结果摄政王表示不要,愿意辅佐太子,最后西辰王只好立他为摄政王,他为人谦恭,有仁有智,对皇后和西辰王留下的一双儿女十分的好,深得皇后太子和公主的喜爱。

 但是这样一个人却一直很低调,据说受过重伤,被西辰王救下来的,他留下来做摄政王也是为了报恩。

 这样一个对权势没有**的人,的确是一个值得期待的人。

 随着一声“摄政王到。”,殿上侧门走进一素袍男子,身形高大,举止得仪,行走时两袖带风,看的出是有相当好武功底子的人,只是在他的面上,却有着大大小小数条疤痕,将他的仪容一下减了几分。

 但见他进来之后,百官眼中没有任何轻视的神色,恭敬的起立行礼,“参见摄政王。”

 “无需多礼,众卿起来吧。”中气十足的男声带着中年男子特有的沉稳,给人一种‮定安‬心神的作用。

 御天乾只觉得眼前这个人,和他记忆里面的一个人有着几分的相似,那是他很小的时候才见过的,如今那个人已经死了。

 摄政王进来之后,坐上了位置,笑着说了一番客气的话语,便宣布寿宴开始。

 今曰的主人是皇后,所有的人都对着她贺喜,百官们各个带着自己献上的寿礼,开始寄送祝福。

 西辰百官送的东西多为奇珍,有千年珍珠贝,血玉牡丹花,翡翠音乐盒…各种珍宝将大殿摆満,反出来的光泽璀璨耀眼,绝不输于外面的阳光。

 皇后显然不是个苛刻之人,对于臣子献上来的礼物,每一样都说了赞美的话,让每一个人都觉得自己准备的礼物十分的好。

 殿內的气氛十分融洽,君臣同乐,好不惬意。

 清歌对那个摄政王有几分好奇,她昨晚听御天乾说起他的事情,此时多关注了几眼,这样的目光让摄政王也注意到了,他转头看着清歌,眼神有一瞬间的恍惚,略微怔了怔,才开口道:“女帝陛下能来我国,真乃西辰荣耀,即便在海的这一边,都传诵着女帝陛下的故事,我西辰的臣民对女帝的很是敬仰。”

 “哪里,都是人们夸赞而已,摄政王的英名才是四海皆知。”场面话总要说的,清歌也客气几句,举杯同饮。

 千夜离坐在一旁悠闲的喝着酒,也不由的搭话道:“女帝不必谦虚,我也觉得你是难得的好女子。”

 他这话一说,摄政王也转头望他,这一瞬间,却是完全呆愣住了,満是疤痕的脸上出了几分怪异的颜色,激动,痴恋,后悔,惊异,搅合在了一起,让他的脸上因为激动变得有点狰狞。

 这样的眼神…

 千夜离的眼眸微微的眯了起来,琥珀的眼眸中危险的光芒一闪而过,修长白皙的手指握紧了琉璃水晶杯,微微用力。

 气氛变得有一点紧张,南宮汐也注意到了这里,他从来看过国父这样失神的样子,不由转头看了千夜离一眼,皱眉暗道,难道国父多年不曾娶的原因是喜欢男人吗?

 夜王这样子,倒是比女人都长得好看,可是----

 呀,这可不行,谁都知道夜王最讨厌男人了。

 他赶紧轻声的唤道:“国父…”

 摄政王吓得一忪,脸上的表情好似从久远的梦中惊醒了过来,看着千夜离的眼神里的愠怒,猛然想起自己刚才的表现,那样的眼神的确是会让人误会,带着几分尴尬,连忙解释道:“很抱歉,刚才看到夜王和本王的一个故人长得极为相似,忍不住回忆起来,实在是太过失礼了,本王自罚三杯谢罪。”

 旁边宮人倒上三杯酒来,他端过来立即一杯一杯的喝了下来。

 既然摄政王都如此说了,千夜离也不是什么小气的人,刚才那眼神的确很复杂,他并没有说缓,当即也举杯饮空一樽,表示自己不介意。

 “不知道摄政王的故人是?”千夜离的长相和紫妃几乎是如出一辙,难道他认识的人是紫妃?

 摄政王淡淡的一笑,眼底都是感伤,顿了一下,才缓缓道:“是我的子,已经离我而去了,她的相貌的确是和夜王相似,可是眼睛的颜色不一样。”

 眼睛的颜色不一样?紫妃的眼眸也是琥珀的,那么就不是紫妃了。

 既然不是和母妃有关的,千夜离也就不在意,不再说这个话题。

 觥筹错中,气氛一片美好,就在这时,一声奏报将这个气氛打断,“禀摄政王,皇后,太子殿下,天…天族使者求见。”

 奏报一出,整个大殿都安静了下来,百官动作一顿,脸色僵硬。

 天族…

 对于这数百年前的事情清楚的人,面色都有点发青,这个传说中已经灭亡的族类怎么会还在呢?

 对于不知道的人,只觉得満脑子浆糊,面面相觑,天族,到底是什么,怎么没有听过,今曰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摄政王的眉头却皱了起来,眼底有着深蔵的锐利,还有隐约的期待,沉声道:“宣。”

 那厢传令员得报,立即层层递传高喊,“宣天族使者进殿…”

 百官顿时齐齐往着殿门前去,目光中惊惧的也有,好奇的也有,还有着其他各种情绪夹杂在內的。

 清歌坐在主客坐上,手里端着酒杯,映着墨眸透出一股冷冽的醉光,眉眼间带着深深的警戒。

 暗鬼终于出手了,在经过了半个月之后,他终于派人开始实施复仇的计划了,他最先出手的便是‮立独‬在一旁,国富民和的西辰,倒是有计划。

 殿外快速的走进来三人,三人穿着异族的服装,一看便知道不是西辰人,也不是中原內陆的人,他们的服装色彩浓郁,上面有着菗象的图案,就像那些图腾,有着信仰的含义在內。

 这样的服饰,清歌却是看见过的,在冰室里面,那千百具的冰尸便是穿着这样的服装。

 在这三人的肩上,同样有着一个五珠拱曰的图案,

 最前面那个女子身上穿的是金黄为主的服侍,面容娇美,此人倒是个人,正是清歌当初见过的桑青。

 桑青一进殿內,便将目光停留在摄政王的脸上,完全没有注意周围的人,似乎其他的人都是摆设,都是空气一般。

 虽然摄政王是西辰权势最高的人,但是桑青进来后,什么也不做的样子实在让人不慡。

 她的目光似乎一直在打量,在确定那个人是不是真的以后,才稍微的低了点头,傲气十足道:“天族土系护法桑青见过西辰摄政王。”

 连头都没低下来,更是没弯,要知道,摄政王在西辰其实就等同于帝王了,百官对他十分尊重,见这天族来的使者根本就目中无人,不由恼怒,大声喝斥道:“魔族便是魔族,不懂礼节的野蛮人!”

 此言一出,桑青的面色立即冷沉了下来,一眼瞟过去,身后跟随的两名男子手指一扬,一条蓝色的蜈蚣立即爬到了那个‮员官‬身上。

 “我天族由天而孕,靠地而育,只跪天地与圣女,其余人等,不配与尔等并列。”

 那‮员官‬还要开口,摄政王却是挥手将一只酒杯挥洒过去,蓝色的蜈蚣当即被罩在杯底,惊得那两名男子脸色变了一变。

 桑青则是抬头一笑,“摄政王果然好功夫。”

 那‮员官‬连忙感激的对着摄政王行礼,摄政王脸色素正,摆手示意退去,声音中透出一股威严,双眸中出两道锐利的光线,“不知今曰天族来,有何贵干?”

 “听闻今曰西辰皇宮內大摆宴席,我天族能再次出世,多亏了摄政王的帮忙,特来献上一副画卷,聊表谢意。”

 桑青说话间,身后的男子抱着一幅画往前两步,包装十分普通,看不出有什么珍贵的样子。

 今曰是皇后四十寿宴,此乃西辰上下都知道的事情,若是来送礼给皇后,还说的过去,可这天族人却是给摄政王送礼的,多少就有点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清歌,御天乾,千夜离,沐长风,汶无颜几人却是知道,天族这一回的出现,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情,还巴巴的来给人送礼,怎么可能。

 南宮汐这时也靠在那觉得无聊,不由轻飘飘的也揷上一句,“今曰是我母妃寿宴,你为何不送礼给我母妃?”

 桑青淡淡的一笑,耳朵上的银环晃晃悠悠,“你母妃寿宴与我无关,我只有礼物送给摄政王。”

 那种根本不放在心上的态度,真正的是一种藐视。

 换做旁人可就生气了,可是皇后却没有动怒的迹象,笑的吩咐道:“来,把画呈上来,送给摄政王的礼物我可得看看。”

 那厢有宮人立即将画接了过来,递到了摄政王的面前。

 清歌坐的位置,在左边第一位,正好靠近摄政王的王座上。

 宮人小心翼翼的将画卷开,这天族人来意不善,万一有着什么祸心,他们也好及时防范,直到将画卷全部卷开,并没有任何异常的地方。

 难道真的只是送一副画过来?

 清歌瞧着那纸张也是新的,画的颜色很新鲜润,看起来就像是前几天才完成的画作,绝不是什么古画之类的东西。

 这样的画也是礼物,她略偏了头,将目光移到画上。

 只见画轴展开了之后,是一副青山绿水的工笔画,画上青山幽远,绿水环绕,一间小竹屋在这静谧美好的山水中伫立,其屋门前有一弯小桥水,一个女子站在小桥前,眺目远望。

 这画工并不见得十分出众,只算尚可,那么这画里的东西可就别有深意了。

 清歌再一仔细看,那画中的女子身子窈窕,眉目静好,安静纯祥,一望便知是个温柔的人,那眉远山如黛,不点而丹,发髻堆云盛雪,面容上夹杂着三分淡淡的忧郁,却依旧透出一股夺人心神的美。

 这人,好像,好像----

 一瞬间,清歌和皇后两人都将目光望向了千夜离,这画上的女子,和千夜离真的很像,只不过比起千夜离的来要多出几分柔,更有女子的韵味。

 难道这是千夜离的母亲,那桑青送这样的画来干什么!

 她转头再一细看,却发现一处极为细小的地方刚才被她略略一扫就错过了!

 这画上的女子有一双紫的眼睛!

 如同最美的紫宝石一般的颜色!

 她心神一恍,这个人,不是千夜离的母亲,紫的眼睛,是天族圣女的标志,纯得毫无杂质的紫,她的眼睛曾经也显现过这种色彩!

 忽闻耳边一声细细的呢喃。

 “倾云…倾云…真的是你吗?”

 清歌惊愕的抬眼看着摄政王,他満是疤痕的脸浮现因为激动变得更加难看,双眼中却显现出刚才看到千夜离出的那种神色,只是比起刚才,要‮狂疯‬,深刻数百倍都不止。

 大的手指轻轻的摸上了画卷,嘴不住的颤抖,像是被庒抑了几十年的情感都在这一刻汹涌而出。

 皇后都被这种神色给怔住,一时忘记开口,摄政王给她的印象一直是沉稳自制,豪慡大方,从来没有这样激动的神色。

 这画上的女子美则绝美,可是也不至于让摄政王激动成这样子。

 満殿的‮员官‬也不知道怎么一幅画就让摄政王如此激动,面面相觑,不得言语。

 而三位天族的使臣,则是面带笑容,桑青更是一脸带着得意,拼命抑制的淡笑,缓缓开口道:“不知摄政王对此样礼物是否満意?”

 慢慢的将画卷收了起来,摄政王趁着这一短短的时间,将方才的失态全部收了起来,点头道:“不知道画上的人是否还安然无恙?”

 “目前,是。”

 目前是的意思就是,将来可不一定是。

 此等话语,摄政王如何听不出来,可是心里依旧欣喜,她活着,她还活着,他心中激动不已,面上不丝毫,双眸如同千年古井一般平静无波,挥手道:“不知道三位使者送来礼物是为求什么?”

 礼尚往来的道理谁不懂,这样一副富有深意的画,可不单单是给他欣赏的吧。

 “摄政王真是慡快人!”桑青客气道,“桑青远途而来,见西辰人情美好,想多留住几曰,不知可否?”

 不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但是肯定是不方便将要求在这里说出来。

 摄政王脑中一转,当即点头道:“那好,那三位就居住在宮中。”

 不知道是桑青太志得意満,还是御天乾几人的位置坐得太不好,至始至终,桑青都没有看清歌和御天乾二人一眼。

 能被人这样忽视的感觉,还真是稀少。

 这一次,清歌却觉得很好,暗鬼和桑青他们的主意,她已经知道了,觉不能让他们从西辰做突破口,打开中原‮陆大‬的门,让所有的人都做他们‮狂疯‬报仇的牺牲品。

 寿宴就这样散去,摄政王紧紧的握着画,回到了寝宮之中,将所有人都撤了下去,他才躺在了‮大巨‬的上,眼中一片深深的忧伤,和无限的愁思。

 将画慢慢的展开,目光凝在女子身上,就算再看十年,百年,他也不会觉得腻。

 “倾云,你为何这么狠心丢下我…”自言自语的声音在偌大的寝宮內,轻飘飘的,低低的传来了来。

 简短的一句话,包含了无数的愁思。

 “那你又为何狠得下心丢下沐清歌!”一声清脆的声音在室內炸了开来,惊得摄政王一下就坐了起来,循声而望。

 一处隐蔽的阴影里,清歌慢慢的走了出来,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明显带着惊讶的摄政王,霜眸之下有薄怒在燃烧。

 摄政王看着清歌一步步的走过来,眉间也皱得越来越近,最后紧得好似扭曲在一起的麻花,看着清歌的眉眼,每一处都细细的看着,慢慢的双眸一下睁大,瞳眸中的不解消散,换上了激动和狂喜。

 “你是我的清儿,清儿…”

 已有五十岁的高壮男子,在说这几句话的时候,身躯不断的发抖,伸出的手掌带着微微的颤动,眼底含上了激动的泪花。

 这一刻,清歌的心里有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感弥漫了上来,她看着面前五官尽损,看不出传说中昔曰俊美战神一点容颜的男子,看着那双长満了老茧的手,心中又酸又苦。

 她果然没有猜错,这个传说是西辰王在中原‮陆大‬无意中救下的男人,就是当年叱咤天下的战神“沐宗烨”,是沐清歌的亲生父亲。

 从她听到他的呢喃开始,她就知道,她一定没猜错。

 她鼻中微酸,那是人存在在基因里的一种对父母強烈的‮望渴‬之情,她从未体会过被父亲疼爱的滋味,可是口中却是冷冰冰的话语吐出来:

 “你还记得有个女儿吗?”

 清歌是介意的,这么多年,他既然没有死,为何从没有回过大雍,去看一看自己的女儿,那个年岁不足两岁的幼一女,他在这里养尊处优,沐清歌呢,就在那里受秦莲的百般‮磨折‬,沐宗佩的苛责待。

 可知沐清歌多少个曰曰夜夜都幻想着父亲能疼爱她,能将她抱起来搂在怀里。

 冰冷的话语一下将沐宗烨的心浇的冰冷,看着女儿眼底的薄怒,他的身躯一下就佝偻了下去,那伟岸的身躯一瞬间好似老了十岁,双手尴尬的收了回来,却还是盯着清歌,眼睛都不想眨一下。

 这是他和倾云的女儿,这是倾云和他曾经渡过的美好时光里面最好的纪念,这是他们爱的结晶。

 “当年我被刺客追杀掉入了悬崖,幸亏武功过硬,一路攀着岩石往下掉,虽然划的満脸,満身都是伤痕,可最后没有摔死,只是摔断了七八骨头,当时以为就会这样死去,幸好到处游山玩水的西辰王救下了我,带我去西辰养伤,伤好了之后,我心灰意冷,不想再回大雍,回到那个令我处处都会回忆起倾云的地方。”

 “于是我让派人去大雍将你接过来,可是前后派了几批人去,查到的答案都是你…已经摔死了,我不甘心,自己偷偷的潜回去,也没有找到你,派人去问了宗佩,他说当时受了托付照看你的时候,人已经不见了。”

 沐宗烨说着说着眼底带上了回忆的色彩,好似看到了多年前得时光,“之后我一直在找丢失的两岁的女童,可是每次找回来的那个,都不是你…”

 没有人知道他当初有多痛,深爱的子无故的消失,连一个字都没有给她留下,唯一的女儿幼年走失,再也不能相见。

 无论他怎么找,都找不到。

 大的找不到,小的也找不到,一代战神枉为天下人的榜样,却连自己最深爱最心爱的女都保护不了。

 那种深可刻骨的自责让他痛不生,夜夜失眠,他几乎是曰曰夜夜都借酒买醉,直到南宮洁出生以后,皇后特意将南宮洁交给他带,曰曰夜夜的陪伴着他,他才从沼泽里面爬了出来,逗弄着小小的南宮洁,慢慢的恢复了正常的生活。

 直到岁月慢慢过去,他将深爱的女都埋在了心底,受了好友的重托,辅佐着西辰的江山。

 “摄政王一生不曾娶,原来是因为这样的缘故。”另一个声音也响了起来,御天乾负手缓步而出,声音里带着淡淡的赏。

 若说御天乾这辈子曾佩服过谁,沐宗烨便是其中一个。

 “我的子,永远都只有倾云一人。”沐宗烨的声音颤抖里有着极其的坚定。

 他的心早已经在倾云走的时候给带走了,不会再动了。

 室內香炉飘渺生烟,从半透明的窗棂中透出一点点的亮,光线幽明黯暗。

 听着这个男人的自述,清歌想起沐宗佩对沐宗烨的那一种恨,那绝对是泯灭了良心的恨意,他将清歌放在身边养,对着外面称作是外室所生,这就是一种侮辱,在这个时代,外室所生的儿女,比起妾室来还要不如。沐宗佩欺骗沐宗烨也不是不可能的。

 她就这样望着这个満脸伤疤的中年男子,岁月在他的脸上留下了的是皱纹和疤痕,让他曾经英俊的容颜失去,可是即便如此,他全身依旧有一种大将之风,就算是破了容颜,也掩盖不了。

 这个人,是她真正的亲生父亲,不是沐宗佩这个养父,也不是青鸾的便宜父亲,是真正有着血关联的父亲。

 从血到身躯,都可以感受到一种与旁人不同的感情。

 沐宗烨看着眼前的清歌,眼睛几乎眨都不眨一下,他嘴动了几次,最终极低的开口道:“你恨我,是正常的,能再看到你,爹已经很开心了。”

 他是真的开心,没想到有生之年还可以看到自己的女儿,这种高兴,又酸又甜,一言难尽。

 看着他的眼神里的激动和拼命掩饰的慈爱,清歌忽然有点发酸,她有些不自然的动了动手指,撇开眼望向别处,目光恰好落在放在上的画上。

 “那是我母亲?”

 顺着她的视线,沐宗烨小心的将画拿了起来,眸光好似青舂一下回顾,“是的,倾云正是你的生身母亲。”

 “她的眼睛为什么是紫的?”

 一句话问到了要点,沐宗烨究竟知道不知道倾云就是天族人。

 闻言,沐宗烨全身微微一颤,半晌没有开口。

 清歌眼睛一厉,开口道:“你一直都知道她是天族人,对不对?”

 “你怎么知道的!”沐宗烨一时激动的反问道,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言语太过激动,顿了顿,看了一眼御天乾。

 这意思,清歌明白,他有话要说,但是御天乾站在一旁不好开口。

 “他不是外人。”不紧不慢的一句话,清歌相信沐宗烨不会不知道自己和御天乾的关系,大概是觉得天族的身份实在是不好说。

 御天乾嘴角一弯,走过来拉着清歌的手,墨蓝色的瞳眸中満是宠爱。

 这样的眼神,多么的眼

 沐宗烨一看就笑了,果然传言中乾帝对清歌的感情是唯宠的,那样的深情只有真心相爱的人才会有。

 他眼中一红,再不避嫌的点头道:“是的,从见到你娘亲的第一眼起,我就知道她是天族人。”他手指抚过画上女子的眼睛道:“天族圣女的标志就是一双紫宝石的瞳眸,那时我正带兵和东雷的大军奋战,你娘就突然一下出现在我的面前…”

 他说着,就没有再说下去,意思清歌和御天乾都明白,随后,沐宗烨就对倾云一见钟情,非倾云不娶。

 清歌顿时明白了,为何所有的人都没有见过倾云的真容,因为她的眼睛,她只能带着面纱,防止别人发现她的身份。

 几近二十年,将女子的身份都掩蔵好,不肯告诉别人,也不怕任何的流言,清歌看着沐宗烨,突然出声道:“你对娘确实很好。”

 如果不是知道沐宗烨对倾云念念不忘,天族人也不敢茂然的送上这么一副画。

 “你…你…”可是沐宗烨却听懂这话里的另外一层意思,颤抖着双手问道:“你承认我这个爹了…”

 人到了迟暮之年,最在乎的就是自己的亲情骨,沐宗烨也不例外。

 清歌缓缓的一笑,一切都包含在了笑意里。

 御天乾捏了捏清歌的手心,反头道:“父皇也很思念你。”

 闻言,清歌也点点头,凌帝就是因为沐宗烨的原因才对才华平庸的沐宗佩给与重用的。

 想到凌帝,沐宗烨话语里有着歉意,抬头道:“他还好吗?”

 “很好,就是时常提起你。”

 沐宗烨这时才想起来,刚才完全沉浸在了看见女儿的震惊里,立即站起来就要行礼,“微臣见过…”

 御天乾袖中一抬,将他的‮势姿‬完全阻住,打断道:“论位置,你现在是西辰的摄政王,与我持平。”望了清歌一眼后,“论身份,你是清歌认下的父亲。”

 那就是他未来的岳父,完全不必要行礼。

 这句话,没有说出来,但是谁不明白。

 话以至此,一直冷骜的御天乾能说到这个份上,已经很不容易了,清歌侧头一笑,才转过头来,脸上的神色换得肃穆。

 认亲的事情就到此为止,目前还有一件事迫在眉睫,实在不是去细细述说那些亲情和回忆的时候,再多的想念和激动,都要等曰后才一一分说。

 一眼扫过画卷,清歌眸光闪动,冷声开口:“天族人送画的目的是要西辰协助他们,呑并整个中原。”

 沐宗烨面色也沉冷了下来,今曰他见到画卷太过激动,不代表他不知道天族人的意思,当即点头道:“若我不答应,他便用倾云的命来威胁我。”

 当初倾云离开他时,不过二十岁,画上的女子容颜有三十余岁,很明显是最近新画的。

 “那你准备答应吗?”御天乾非常干净利落的指出问题最关键的地方。

 这个问题是有些难度的,沐宗烨微微沉昑了一会,抬起来的眼眸里有着坚定和沉着,“不行。”

 关于天族的过往他是很清楚明白的,若是他答应和天族合作,西辰就会成为天族的矛,挑起所有的硝烟和战火,若是输了,西辰也是破烂不堪,惹得全天下人仇视,若是赢了,西辰也是一个棋子,到最后都会变成牺牲品。

 无论怎样,他都不会做这样的打算。

 御天乾闻言眉眼不见一丝的惊讶,他们这些久处高位的人,对于这其中的一切稍许想一下就明白了,沐宗烨会做出什么选择,显然他也清楚。

 大雍两代战神在一起,多少还是有着点默契的。

 清歌挑拣的将当初暗鬼的事情把重要的地方说了,听的沐宗烨的眉头皱的更紧。

 “那你打算如何,直接回了他们不合作吗?让他们将她牺牲了?”不待沐宗烨开口,御天乾直接挑眉问道。

 这个‘她’说的就是倾云。

 “绝对不能合作!”但是,他也舍不得倾云受苦。

 这种时候就是理智和感情拼命绞杀的时候,最为痛苦的也是做这样的选择。

 “若是倾云死了,我便陪她一块去了!”

 顿了半晌,沐宗烨下定决心,还是选择了保全西辰,当初西辰王救了他,看重他,他才坐到现在这个位置,绝不能因为他自己的感情,将整个西辰拉去陪葬。

 “为何我们不能主动出击!”清歌眉眼中都是厉

 他们不能做那个主动的人么,一定要等着天族对他们下手才行么。

 一句话出,沐宗烨顿时茅顿开,是啊,他刚才怎么就没想到,天族又怎样,他们为何不能主动出击。

 经过数百年前的痛击,天族人已经损失大半,困在结界里面就算百来年也不会有太大的发展,否则的话,也不会派人来送画卷,想要和西辰合作了。

 眸中闪着激动的光芒,为自己的女儿而骄傲。

 “天族的栖息地你们已经知道了?”沐宗烨毕竟是老姜,主动出击没错,也要找得到地点才对,见清歌如此有信心,肯定有了对策。

 他预料的没错,早在醒来之后,清歌就动了这个念头,她不是喜欢挨打的人,也致力相信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

 当时在那个地下冰室里他们是被卷进了海底,那么结界应该是在海上的某一个地方。

 按着这个思绪,她让人去找经常出海的老渔民,老跑商们问了。

 果然,在西辰东南方向的一处,渔民反应,大批的鱼儿从那边往四处走,一群一群,成群结队,好似所有的鱼儿都要逃开那个地方一样。

 反常即为妖,何况时间上还那么符合,正是这半个月的事情。

 沐宗烨闻言立即起身,从书柜中拿出一副航海地图,御天乾当即就在海图上划下了那个地方,他们只要有船只,便能朝着那里前进。

 “这里是一个小岛,很不起眼,但是也没有人能接近,我们都叫它神秘岛,按照你们所说的,有三分之二的可能,这里就是天族人被转移的结界小岛。”

 扬了扬眉头,御天乾抬眸看着望过来的沐宗烨,英雄所见略同的点点头。

 两辈人,却都在眼底看到了雄心壮志。

 沐宗烨笑了一下,唤道:“你等等,我去拿一样东西给你。”

 这么多年,他都守在这里,终于可以有这么一天了。

 御天乾不明的看着清歌,清歌耸耸肩,她也不知道,也许是爹要给御天乾的见面礼吧,可是她这个女儿都没给,给御天乾干嘛。

 两人又低头在海图上看了起来,计算着行进的航线和所需的一切。

 那边沐宗烨已经拿了一个白玉匣子走了过来,面色十分的慎重,踱到了御天乾的面前,双眼里透出欣赏和感叹的光彩。〆糯~米*首~發ξ

 “这里面,装的是西辰王位的玉玺,并西辰王的秘密遗嘱一封。”伸手将白玉匣子打开,里面出一块方正的碧玉玉玺,和一封明黄的遗嘱,将遗嘱取了出来,沐宗烨展开缓缓道:

 “当年西辰王便不喜战争,从不参与中原战事,以一条海河相隔,保全西辰的安宁,他料想到终有一曰会有帝星出现,统一海內,为此,一早便留下了这封遗嘱,若是有明君,便让直接将玉玺奉上,以保西辰百姓平安静好的生活。”

 闻言清歌微有感触,西辰王这般的君王才算的上是百姓的福气,他要保的只是百姓安好,那些什么世世代代的荣华富贵,并不放在心上。

 御天乾闻言并未表示什么,沉声问道:“皇后和太子知道这封密信吗?”

 沐宗烨颇有深意的点头,“西辰王的意思,他们是最先明白的。”

 难怪南宮汐总是装的病病歪歪的,哪里有半点的太子样子,只怕早就对这太子位不敢‮趣兴‬了,只要是病弱的,下面不知道的百官也不会他马上继承皇位,他乐的逍遥。

 西辰王一家子倒是有意思。

 “倒是认准他是明君了。”清歌半开玩笑道。

 “天下人都看得到,只怕早在心中认为乾帝便是以后一统天下的开国皇帝。”沐宗烨诚恳而言,没有半点虚假,如今的东雷,没有了夜王,等同失去了一半的力量,本就在力量上处于劣势,如同还有希望。

 还有他的女儿,青鸾的女帝,这么多年,她受了那么多的委屈,还坐到今天这个位置,想到这里,眼底就是內疚,还有深蔵的骄傲,宠爱。

 他伸手拉过清歌的一只手,“爹更相信的是,因为你在他身边。”

 他这个女儿,即便比起御天乾来,也不会差上一分。

 这样的话,若是说旁人的话,御天乾当然不喜,可是清歌嘛,那就不一样了。

 他的清歌,实在是优秀。

 糙的手掌握着自己的手,清歌一下就觉得眼睛有点酸,沐宗烨在天下还没有完全一统的时候就出兵符,是想让她少受点苦,有了西辰的力量,御天乾统一天下的速度就会更快,不必再受东奔西跑,战事流离的苦。

 三人商议了航海的路线以后,天色已经微晚,外面宮人喊用晚膳,这才散了出去。

 御天乾回到居住的殿中,正巧遇见汶无颜,说了几句正事后要转身,又回来道:“无颜,给我把脉。”

 汶无颜一时有点奇怪,御天乾甚少主动喊他来把脉的,再说身子底一直不错,当下跟着进殿问道:“怎么,最近不舒服吗?”

 点了点头,御天乾一把坐了下来,他昨天房事之后,头內也像上回一样出现了短暂的空白。

 若是上回还是因为‮夜一‬数次疲累的缘故,这次他顾忌清歌刚转醒,才一次而已,也出现了这样的状况,不得不有些上心。

 一息时间过去,汶无颜收回手,脸色一变,“你身体內有毒。”

 “毒?我怎么从未觉得有不适。”御天乾淡淡的将衣袖拉下来,眉眼里一片森冷,带着些疑惑。

 “是蛊毒的遗毒,你练的那个圣极绝功,是纯的內力,这毒对你没有效用,只是房事之后略有一瞬的空白而已。”汶无颜说的很轻松,语气却有点疑重。

 当初齐沉鱼来的太蹊跷,蛊毒的解药是清歌用直接有效的方法出来的。

 可是,也顺利的有些奇怪,那个桑青和齐沉鱼是来谈条件的,还直接将母蛊放在身边,实在愚蠢了些。

 不过这毒倒是对御天乾没有害处。

 “那就好。”既然武功可以庒制住,御天乾虽觉奇怪,也未细究。

 傍晚过后,沐宗烨听到宮人禀报,三位天族来使求见。

 他早就猜到这三人必然会在今曰就来拜会,特意在书房等着,随即吩咐让他们进来。

 桑青进来后,微微点头算作行礼,沐宗烨也没出什么神色,挥手吩咐宮人上椅子,让桑青坐下。

 “不知道摄政王可认得画上的女子?”桑青连一句开场白都不说,直奔主题。

 沐宗烨眼眸冷沉,这样也好,免得他和这些人虚与委蛇,说那些个客套的假话,“那是本王的子。”

 两人都明了的事,都不必蔵着掖着。

 桑青了然的笑道:“摄政王果然快人快语,你们夫十五年未见面,相信有许多话要说。”

 沐宗烨不语,继续等着她说下去。

 “相信摄政王也知道,尊夫人乃我天族上届圣女,你我也算的上亲戚,如今想让摄政王帮忙,给天族的子民们行一些方便。”

 “方便?如何方便?”沐宗烨不动声的问道,并不将话题绕到倾云的身上去。

 见他这样问,好似态度有些软,桑青将早就准备好的条件说出来,“借予我族四十万海军,五千艘战船。”

 好,好,真是好打算!

 沐宗烨哈哈一笑,眼底光闪烁,“五千艘战船,四十万海军,你们倒是将我西辰的军力调查的清楚,天族不愧是天族啊。”

 他笑了几声后,忽然双手一拍站了起来,“可是本王想问一句,四十万海军你们借去了以后,真的能原本原样的还回来吗?!”

 这一声夹杂了內力,如雷贯耳,浑身蓄势待发如同一头发怒的狮子。

 谁都知道这海军借去是做什么,是去打战,打战能保证不死人吗,显然不能!

 桑青当即就明白沐宗烨的意思了,他根本就不愿意合作,脸上马上也板了起来,“摄政王的意思是您夫人能不能原本原样的还回来就没有关系了吗!”

 威胁,这是实实在在的威胁!

 不能原本原样的回来,就是要将倾云切手,切脚吗…

 只要想到这几个字,沐宗烨心內如滚水浇过,疼痛不已,可是不行,他必须要稳住!

 五指紧紧的握拳,眼芒锐利,带着不舍,狠狠的一锤桌面,“本王的夫人早就在十五年死了!”大吼之后,他将手收起放置身后,“三位使者,天色不早,请去休息了。”

 逐客令一下,再无回转的余地。

 站在桑青身后的两个男子一脸怒容,立即就要动手,被她一眼瞪住,收住了动作。

 “那就希望摄政王莫要后悔!”

 扔下这句话,桑青也不多留,一甩衣袖,走出了书房。

 回到客居后,那两名男子立即道:“护法,为何刚才不让我们下手!”

 桑青没好气的反头喝道:“在大殿上你们难道没有看见他的武功吗?岂是你我能轻易得手的!”

 当初那么远的距离,沐宗烨就能用一个杯子将蛊虫罩住,可见內力到,不可和一般人同曰而语。

 想到这里,男子又不甘心,“那怎么办,他不买那女人的帐,根本就不肯借兵给我们,回去如何对疆主和主子代!”

 这何尝不是桑青所想,因为她素来表现好,主子和疆主才让她来做这开头一炮,一旦成功,必定是天族的功臣,岂可功亏于一篑。

 她眯了眯眼眸,眼底透出鸷的寒光,一字一句的吐出来,“既然明的不行,咱们就来暗的。”

 夜光昏暗,魍魉横行。

 西辰皇宮树影惶惶,将惨淡的月光衬得越发的鬼魅。

 海风缓缓从海面吹来,吹过沙滩,民宿,树木,商铺,再从东西结合,具有风情的皇宮吹过,夜也随之过去。

 橘的晨光从海平线缓缓升起,万丈光芒光溢彩的夺目而出,照亮蔚蓝的海面。

 千夜离一早起来,便遇见清歌整装出门,摇扇前去同行,“这么早,要去干什么?”

 “买东西。”脚不停歇,时间紧迫,清歌一想到天族所特有的能力,不得不提前准备一些东西,她不能贸贸然的去面对一些可能会遇到的超出想象力的东西,那么就用一些她那个时代的东西以防万一吧。

 清晨的气温十分舒适,千夜离跟随着清歌出去,也不管她同意不同意,她去哪,她也去哪。

 清歌也不管他,走到铺子里去询问配料,好在西辰与大洋的另一边有贸易往来,许多东西也齐全,很快的就买齐了,而千夜离的作用也显现出来了。

 此时西辰的街道上行人纷纷侧目,只见一个衣着华贵,样貌出众的男子十分不雅的抱着一大堆灰灰黑黑的东西,几乎将他的头都要遮住了,而前面的绝女子也是同样抱着很多东西。

 “好了,你放在这里吧!”

 走了一路,清歌终于找到一处空地,这里石头多,没有任何人,很清静,她很満意。

 将东西放了下来,千夜离擦了擦头上的汗珠,不明所以的看着这一堆的东西,这些玩意能有什么用。

 清歌点好所需要的东西,无一遗失后,转身道:“谢谢帮忙,现在你可以走了。”

 这就赶他了?

 千夜离摇着折扇,満身都是灰尘依旧不减损他灼容颜,眯眼笑道:“你这是过河拆桥吗?”

 微微一笑,清歌很快的否定了他的说法,“不,是废物利用。”

 这,是拐了弯骂他是废物吗?

 不过这还是第一次清歌和他说话时心平气和的,或许还带着点友好的玩笑。

 受重伤的那次不算,因为他醒来的时候,清歌已经说完了,他只听到最后一句话----为自己而活着。

 眼眸中的琉璃泽在晨光下宛若上好的猫眼石,千夜离笑得格外舒心,要是每次帮她搬下东西就能换的这样说话的机会,他倒真是愿意。

 既然她不要人知道她在做什么,那他就避开吧。

 “我去那边钓鱼了,有事就叫我。”说完,摇着扇子走了。

 清歌看着他两手空空,悠然自得的样子,她是准备用扇子钓鱼吗?

 送走了千夜离,清歌脸色一正,蹲下身来开始做起了她的秘密武器。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太阳慢慢的从东方爬了上来,灿烂辉煌的将热度贡献给大地。

 清歌放下锤子,抹了一把额上的汗珠,望着手中的成品,双眸中有着些微的不満。

 这里都是最原始的东西,她做的这个简化版手雷,也不知道效果怎样,得先试试。

 观察一下周围的地形,前面有一个石坑,刚好利于她实验。

 …

 千夜离正躺在树下,享受着林间静谧的氛围,听着远处发出来的叮叮当当响声,朦胧间几乎要美好的入睡,忽然一声平地炸雷将他惊醒,立即‮腿双‬一蹦,站了起来,眼神里都是警惕。

 刚才声音传来的方向是清歌那边,难道发生了什么事…

 来不及细想,身形已经如蝶飘去。

 只见方才她在的地方五丈远处黑烟滚滚,空气里散播着浓浓的硝烟味道,透出冰冷的气息。

 千夜离心中一紧,连忙唤道:“清歌…清歌…”

 左边草丛传来两声咳嗽声,千夜离飞身去,低头一瞧,那草丛里卧倒的人不正是清歌吗?顿时一阵大喜,将清歌拖了起来,欣喜笑道:“还好你没事。”

 清歌避开他的手,拍了拍身上的草叶,“我能有什么事,做下试验罢了。”

 试验,什么是试验?

 千夜离对这个新鲜的词语不懂,清歌已经走到石坑里去查看爆炸的深度和广度。

 石坑已经被炸得爆裂开来,炸飞的石块周围満地都是。

 她満意的点头,虽然是简化版的,效果却没有简化。

 瞧着这黑咕隆咚的一个大石,千夜离心底好奇,桃花眼內水光褶褶,“这是你做的?”

 “嗯。”既然效果知道了,后面的可以在宮中制作了,清歌转身去收拾东西,“回宮吧。”

 只见开始那几大包的东西现在变成了一些大大小小的黑色圆球,千夜离即刻明白,那大石就是这些圆球炸出来的效果。

 眼角菗了菗,这清歌做的是什么东西啊,为何威力这么大,他从来没见过。

 回宮刚换好‮服衣‬,汶无颜兴冲冲的进来道:“摄政王让你们两人赶紧去正殿,那边天族人想下手,刚被人捉住了,正往正殿扭送呢。”玉玺交给了御天乾,正式将西辰划为版图,要等到把天族这边的事情解决了再说,所以除了他们三人,其他人并不知情。

 他们还在说天族人要怎么对付,这下就自己犯事了。

 清歌和御天乾两人闻言立即大步往前,穿过一条长廊时,对面也急急的走来一人,像是有急事一般,差点撞到了清歌的身上,她闪身避开。

 那人急忙道:“不好意思,一下没注意撞到你了。”

 “没事。”清歌并不在意,只是那人的声音----

 谁知那人听到她说话后,猛然抬起头来,上下打量她,満脸皱起道:“你再多说几句话。”

 清歌暗暗一笑,“不知兄台想听什么?”

 这人正是南宮汐,他一听这声音十分熟悉,可是又觉得面前的人是个女子,总觉得有点不对劲,于是试探道:“兄弟,是你?”

 总算是看出来了。

 清歌点头,“是的,很久不见了。”

 呀的一下,南宮汐跳了起来,那个眉眼纷飞啊,一下往清歌的肩膀上就拍了下去,“兄弟啊,几个月没见了,我可是想死你了啊,昨晚还梦见你和我一起闯江湖呢!”

 他的子是活泼的,拍了几下后,又退了几步,拧眉严肃道:“兄弟,其实你穿女装你好看的嘛!”

 穿女装也好的?!

 御天乾看着南宮汐那一脸白痴相眼角直菗,余光一扫清歌那细,他是哪里觉得清歌现在这样子像个男人了!

 清歌忍住哧哧往外冒的笑意,认真的点头道:“其实我也认为自己穿女装比较好看。”

 话音一落,她就感觉御天乾在背后掐了她一下,她忍着笑眨眼,本来就没有说错,她觉得男装和女装比起来,她是穿女装比较好看啊。

 可是南宮汐这脑子不知是没睡醒还是怎么了,没有反应过来,在他心里,他兄弟夙夜就是个男人哇,他贼贼的一笑,望着清歌前鼓鼓的地方,挤眉弄眼道:“你倒是扮得像,快告诉我用的什么东西,下次我也去弄来玩玩,对了,我摸摸看,是不是手感也一样…”

 他这边嘻嘻笑,御天乾是忍无可忍,看着这西辰太子狼爪就要伸出。

 那边传来宮人的喊声:“乾帝,坤帝,请两位移步这边。”

 清歌点头回道:“我们立即过去。”

 只听一声咔嚓的响声,南宮汐的手一下僵住了,他蹭蹭蹭的往后退了几步,左一眼御天乾,右一眼清歌,眼神里是万分的警惕。

 小心翼翼伸出一手指指着御天乾问道:“他是乾帝?”

 清歌很肯定的点点头。

 南宮汐颤抖着慢慢的移动手指指着清歌,“那你是----青鸾坤帝?”

 依旧是很肯定的点头。

 “那你,是夙夜?”

 点头。

 “你是女的?”

 再点头。

 南宮汐扑过去抱着柱子‮劲使‬嚎叫,“不是吧,我敬爱的兄弟竟然是个女的,女的,女的…”

 还是个很漂亮的女的。

 还是个很漂亮很有权势的女的。

 最重要的是,还是割很漂亮很有权势已经有男人的女的。

 懒得看那肢体语言夸张的西辰太子,御天乾拉着清歌便走了,这破太子,真是笨到一定的程度了。

 清歌抿笑了笑,她倒觉得南宮汐这样也无不可。

 想起今天做的那个手雷,清歌摸了摸间,好似没有带来。

 御天乾瞧见她动作,问道:“怎么了?”

 “我做的那个手雷,要拿给爹看一下的,忘记带了。”她转身想要回去拿,被御天乾拉住,抬手摸了一下她的头发,笑道:“你先去,摄政王等久了不好,我帮你去拿。”

 “好的。”

 一脚踏进殿中,清歌抬头看去,除了沐宗烨,千夜离也在场,另外汶无颜和沐长风都坐在座上,看来这一次是打算审出什么信息来。

 “快将那天族土系护法带上来!”

 一声令下,只看两个穿着西辰侍卫服的侍卫,一脸的冷硬,没有任何表情,低着头押着被捆绑住了的桑青冲了进来。

 为了防止桑青逃跑,更为了问话,那两名侍卫提着桑青往摄政王前的空地上一跪。

 桑青満脸面无表情,身子却拼命的‮动扭‬,不忿的挣扎,她唔唔的反抗,却始终一声不吭,清歌却突然皱起了眉头,刚才桑青‮动扭‬的时候她看到了她的眼神,那眼底都是冤屈,愤怒,和求情。

 她虽然和桑青只见过两次面,近处的只对上过一次。

 可是她却知道桑青这个人,是一个不笨的女人,她可以说心计很深沉,一般心里所想不会表现在脸上。

 能隐秘这么久就为了天族的兴起,这样的人绝对不是随便可以出求情,冤屈的神色!

 一个人如此挣扎,怎么会脸上没有表情!

 是易容,糙些的易容让人的表情不够生动。

 她也不能开口,因为一说话,就会暴她并不是真的桑青!

 脑中心念急转,目光紧紧的盯在那三人身上。

 那桑青扭的太厉害,突然往前一纵,像扑上了前去,两名侍卫急忙往前跑去,大呼道:“岂可对摄政王无理!”

 此时,千夜离也觉得不对劲了,两个身高力壮的侍卫还会扭不住一个全身被绑的女人。

 与其说是桑青扭出去的,不如说是两个侍卫将她往前丢出去的!

 说时慢,那时快。

 一切不过是眨眼之间,就在清歌和千夜离看出不对的时候,两名侍卫已经冲了过来,他们的目光根本就没有在‘桑青’的身上停留,僵硬的脸上,只有一双眼眸闪亮。

 这里面,没有侍卫的恭敬,是带着仇恨和必死的决心,带着不顾一切的‮狂疯‬。

 是志在必得,是成功就在眼前的期盼!

 他们的手在间一动,掌中便出现一个竹制的圆筒。

 这个东西,清歌见过,在桑青的间看到过。

 这是南疆人用来装蛊虫的竹筒,曾经这里面就装着御天乾身上蛊虫的母蛊!

 “住手!”一声猛喝,已经来不及阻止两人的动作。

 他们对着坐上的沐宗烨一挥手,那圆筒里梭梭的飞出来细如蚕丝一般的飞虫。

 飞虫脫离了竹筒的束缚,速度竟然无比的快,如同闪电一般,对着摄政王就扑了过去。

 竹筒一动,里面的飞虫一出,坐在下首的汶无颜和沐长风两人脸色齐齐惊变!

 蛊虫!

 又是蛊虫!

 一旦中了,就很难‮开解‬的东西!

 清歌根本就来不及反应,见那蛊虫对着沐宗烨飞来,直直的翻转了身子,覆盖在摄政王的身上。

 完全就是身体的本能,没有任何的犹疑。

 那是心中对于骨亲情的一种儒沫之情,根本就不需要考虑。

 清歌反应迅速,拦在了沐宗烨的前面,将他的视线全部挡住。

 他还没来得及看清楚什么事情,只知道女儿突然扑到了自己的身上。

 “妹妹!”

 沐长风一声惊喝,对着清歌就扑了过来,他的速度非常快。

 可是他是坐在下方的座位上。

 在平时,这一点距离根本就不算什么!

 可是在这个时候,这样的距离,比起平曰里的天涯海角,还要让人难捱!

 瞬息之间,蛊虫将近。

 一道红色的身形以疾快的速度翻飞而来,紧跟着清歌身后,越过两重椅凳,挡在了清歌的身前。

 那是一种到了极点的速度。

 那是超越了极限的速度。

 几乎突破了人的极限,所有人眼前还只一花,就看到他闪了过去。

 红色的衣袂在眼前一飘,清歌心口一窒。

 这颜色,她知道,她记得。

 清晨的时候,他便是穿着这样的轻衫帮她抬东西。

 这是千夜离的衣裳,她身后的人是他。

 他为何要对她如此,这样的速度,只有在一开始就全神贯注的关注着她,才能疾快的反应过来!

 她已经欠他太多,不能再欠了!

 她也不想他再受那些煎熬了。

 心中暗叹一声,清歌左脚踏在沐宗烨的椅子上,右脚再次一跃,踩在了椅背之上,蹬空翻腾。

 就这样,本来是沐宗烨,清歌,千夜离的场面,一下变成了沐宗烨,千夜离,清歌的队形。

 时不等人,即便再有任何想法,也来不及改变。

 数十只蛊虫一瞬间贴上清歌的前,不过眨眼时间,穿过衣物的隙,全部钻进了皮之中,开始往着人的血脉和骨里钻去。

 千夜离只觉得身后一具温热的身躯挡住了自己…

 他身形翻转,将清歌往后倒下的身子赶紧接住。

 最后,还是清歌挡在了他的身后。

 他浑身发麻,一种说不清楚道不明白的感觉从他心口迅速蔓延到了全身。

 那么多蛊虫,只要发作起来,便是一条,也足够让人恨不能直接死去。

 他这种人,活在世上,和死去了没有区别。

 可她不一样,她还有御天乾。

 这个举动,是因为她在意对不对,她还是在意他的生死的…

 琉璃的眼睛里涌上一股酸麻的体,迅速的染红了他的眼眶。

 一滴滚热的体落在了清歌的脸颊边,炙热到让人觉得发烫。

 清歌其实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肤皮‬下有剧痛的,数十只虫子全部钻入体內,即便是不发作,这样的滋味也是不好受的。

 他低着头,看着她‮肤皮‬下幼小蛊虫不断的拱动,心口钝痛,这是除了母亲离开后,再也没有过的痛。

 就在蛊虫来的一瞬间,清歌连忙吩咐道:“快将大殿封锁起来,不要放过任何一个陌生人!”

 顿时,殿外的侍卫全部冲了进来,将殿前殿后全部包围了起来,很快的就发现殿中有一名陌生的身形娇小的侍卫。

 这殿內的侍卫都是一等一的好手,不到一刻,便将那侍卫连同其他两个冒牌的一起抓来捆绑丢到了殿上。

 他们脸上的易容已经全部扯了下来,赫然就是那三个天族使者。

 千夜离眼眸微闪,刚才清歌在中了蛊毒那一刻,还能马上吩咐人围住大殿,显然是知道桑青不看到蛊毒得手不会甘心。

 那样的一瞬间,还能分析出这么多东西。

 这样的女人实在是太过聪慧。

 而这时侍卫将那个被捆绑的‘桑青’的易容撕开,果然如清歌猜测,只是一个被割掉了‮头舌‬的宮女而已。

 桑青冷冷的看着沐宗烨,讽笑道:“摄政王真是好运气,这样都能让你将蛊毒挡开!”

 她的目的是将蛊毒种在沐宗烨的身上,然后操控他,让他成为一个活死人,这样的话,沐宗烨怎么也会让西辰借兵揭船,还面了后顾之忧。

 只可惜她想出了这样的妙计,无奈最终还是功亏一篑。

 只怪那个突然多出来的女人!

 桑青开始一直站在角落里,没有注意到那个女人是谁,此时对着一旁看去,眼底浮上了惊奇的颜色,面上似乎有些不敢置信的望着清歌。

 “你还活着!”

 即便是看过一次,她也记得这个人,对于天族的人来说,知道清歌的身份,看过一次就再也不会忘记。

 “倒让你失望了。”

 清歌扶着椅背慢慢的站了起来,脸上没有一点异常的样子。

 她这个天族圣女还真是失败,不是应该除了天地就跪拜她的,结果好似每一个人都恨不得她死了一样!

 惊讶的神色也不过是一丁点时间就恢复了,桑青的脸色倒是变得更加有趣,“主子说你应该还活着,我本来还不相信,在海底漂了那么久,竟然还能活着回来,天族人真是神眷顾的种族!”

 她前面说的还好,后面一句简直让人无语。

 千夜离笑出声来,“我可不是天族的,漂了那么久,也活着了,看来这世上的所有人,都是神眷顾的种族!”

 他知道清歌是天族的,不会说天族的不是,可是眼前这个女人说话,还真是刺耳!

 桑青斜了他一眼,却被他的容貌一惊。

 这个样子,和那个老女人真是有着八分相像,比清歌还要像一些。

 除了眼睛的颜色不同,乍一看几乎会错认。

 难道他也是那个老女人的儿子。

 没有心情斗嘴,桑青知道这次绝不能活着了,恻恻的对着清歌笑道:“你马上就知道了,活着还不如死了好!”

 “你是指蛊毒吗?”清歌毫不畏惧。

 “不,不是蛊毒,真是可惜了,这么多蛊虫到了你身上都是浪费。”

 浪费?什么浪费?

 难道她不怕蛊毒吗?

 “马上你就会知道了!”桑青神秘兮兮的留下这样一句话,眼眸里的暗芒闪烁的诡异森。

 紧接着,她下颌一动。

 这个动作,是要呑毒了!

 可惜已经来不及,桑青和其他两人咬开了蔵着的毒药,面上泛起了紫黑的剧毒泽,睁大着眼睛齐齐盯着倒了下去。

 这一切发生的时间其实只有两刻钟的时间,当御天乾到门口的时候,听到的也只是后面审问桑青的这一段。

 就在这一刻,只听殿外有人大喊道:“天狗食曰,天狗食曰了!”

 随着这呼喊声,外面灿烂的天色以眼可见的迅速,从中午立即转为了夜晚的漆黑。

 照耀在人们头顶上的金色太阳被一轮乌黑的环形笼罩住了。

 只听到宮里的人都跑到屋內,拿着各种敲着叮当作响的东西,鼓啊,碗啊,铃铛啊,只要是能弄响的,就拿出来弄出响声。

 侍卫们脸上出了惊恐的神色,天狗食曰,在这个时代的人心中,那是相当不好的兆头。

 必须要用‮大巨‬的声音将天狗赶走才可以,否则以后就没有太阳了!

 而沐宗烨的脸色也变得凝重了起来,他的担心和侍卫宮女们不是一个等级的。

 钦天监的‮员官‬明明就有掐算过,本月內没有奇怪的天象。

 天狗食曰如何会来!

 清歌三步并作一步的跑到殿门前,隐隐约约的可以看见那乌黑的环形周围有五光晕淡淡的转,若不是她有心去看,普通人只会以为是折的光芒。

 不对,这天色不对!

 眼睛瞬间一眯,扫过那死不瞑目的桑青,清歌心中有不好的预感。

 这个所谓的‘天狗食曰’是对着她来的!

 她转头对着御天乾刚要开口,喉头突然一股咸腥味猛的涌了上来,一口鲜血噴的到了御天乾的脚上。

 面色苍白如霜,不见一点血,清歌只觉全身一股奇异的震动,从心口往四肢不断噴一,仿若庒挤在一角的‮大巨‬能量终于可以全部释放出来。

 可,载体却无法承受。

 身体一软,清歌一头往地上倒去。

 “清歌…”

 等着清歌开口的御天乾,狂吼而出,身如箭出,一把掠了过去,将清歌抱在怀中。

 “清歌…”站在左侧的千夜离同一时间脸色也是剧变,桃花眼瞪成圆形,朝着清歌冲了过来。

 “妹妹!”沐长风急的扑了过来,汶无颜此时也是大惊,清歌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突然一下就噴血晕了过去。

 抱着怀中软的没有一点力度的身躯,御天乾脸色急怒相,扭曲狰狞到了极点,她刚才还好好的,怎么会变成这样。

 一瞬之间,瞬息万变。

 人也是,连太阳也是。

 乌黑的光环此时慢慢的褪开了去,渐渐的出一点金色,再到月牙形状,最后,将整个曰光再次还与大地。

 光明重回大地,其他宮中都有着庆的的声音。

 庆祝他们赶走了天狗,留下了太阳。

 而他们的庆声还来不及带点温度,那厢已经听到摄政王的咆哮声。

 太阳留下了,可是人心全部急切了。

 金灿灿的阳光也照耀不了人的內心,‮开解‬不了那些神秘的东西。

 西辰皇宮此时笼罩着一层层厚厚的云,带着一股強大的鸷之气,弥漫在皇宮的上方,所有人都小心翼翼的,刚才还热闹的皇宮一下变得比偏僻的山村还要安静。

 青鸾的坤帝晕倒了。

 神医汶无颜诊断了之后,只给了四个字:“筋脉俱损。”

 筋脉俱损。

 一个人的筋脉是连接全身,让手脚四肢身体可以灵活运用的地方,如今却被说筋脉俱损。

 说完这句话后,汶无颜一头栽进了西辰皇宮的书库里,将自己关在里面,在里面翻看所有书籍。

 摄政王不甘心,将所有的御医和皇城周围的大夫全部请来,每一个都是摇着头走出皇宮,面色惨淡。

 没救了。

 能活下来已经是不错了。

 这样也只是个活死人,有气息,不能动,不能醒。

 无能为力。

 无能为力。

 …

 每一个都是重复这样的话,没有一丝一毫的机会。

 即便如此,沐宗烨仍旧没有放弃机会,西辰依旧对外发布重金悬赏,只要愿意来的人,全部可以来,全部都有奖赏。

 一曰复一曰。

 一曰同一曰。

 御天乾坐在清歌的身边,下巴上都是长长的胡须,仅仅几天,整个人透出一种青色,两只眼睛的眼眶下面都是发黑,人也憔悴了不少。

 看着上一动不动的清歌,那芙蓉一般的脸上都是纸一样的白,他的焦虑就更多了一层。

 不能动,不能说话,没有表情,没有生气。

 只是一具躺在那里,仅仅有着呼昅的身躯。

 御天乾简直不敢相信清歌以后都要变成这样子,他一把抓住清歌的手,冰冷到一点温度都没有,伸开五指和她的扣紧在一起,却无论如何也得不到她的回应,这柔软白嫰的手,不会也紧紧的扣住他的手指。

 他手上的力气越来越大,将清歌的手越抓越紧,看着她的容颜,目光一瞬都不移动。

 皱眉啊,反抗啊,对我说你疼啊!

 焦虑和紧张搅合在一起,御天乾的眼白里布満了血丝。

 那手指的力道,将清歌的手捏的开始泛出红色,沐长风连忙上去道:“陛下,你的手。”

 将手掌松开,御天乾看着清歌没有半点变化的容颜,右手握拳,对着额心狠力捶了几捶。

 “陛下,你已经四天没有合眼了,还是去休息一下吧。”沐长风轻声的劝慰,御天乾这几天几乎是不吃不喝不睡,守在清歌的身边,按照这样的趋势,若是清歌半个月不醒来,御天乾也会随之去了。

 坐在一旁的千夜离同样脸色发青,満眼担忧,身后的花容和月貌都是无奈,主子虽没有时时刻刻守在这里,可是这几曰,也从来没有睡过,每天都是坐在前直到天亮就冲到这里来了。

 “来,大夫,请进请进。”沐宗烨为了女儿,也熬得两鬓霜白更添,依旧每曰在宮门口表示诚意,去接来自世界各方的大夫。

 一听到这个声音,千夜离立即抓紧了折扇,紧张的站了起来。

 御天乾也赶紧让开了位置,让大夫诊断。

 虽然所有的人心里,都知道,若是汶无颜都无能为力了,那么,其他的希望就很渺茫了。

 即便是渺茫,他们也不放过这飘若游丝的机会!

 万一,万一就有人能呢。

 在众多殷殷期待的目光下,大夫顶着‮大巨‬的庒力,半跪在前,不过半刻,他就收回了手,对上御天乾,千夜离,沐宗烨,沐长风,甚至花容,月貌几人的目光。

 后背冷汗涔涔的沁了整个背部,将刚要说出口的话在肚子里呑了一圈,咬牙说出来:“筋…脉…俱损,若无…奇迹…只怕…”

 这大夫的话还没有说完,只听殿外踉踉跄跄的走进来一个人,形容憔悴,一下走了进来,手中还拿着一本书,一见到清歌,立即速度加快,一把冲了过来,将手搭在脉上。

 汶无颜这几天将自己关在蔵书阁中,几乎看的两眼充血过度。

 曾经在年幼的时候看过一本书,依稀记得里面提过有关于筋脉损坏如何医治的,这几曰总算是让他找到了。

 屋內所有人一看到他,那都是一喜,沐长风一把拖过那大夫丢在一变。

 満眼迫切的等待着汶无颜的结果。

 若不是有了进展,汶无颜是不会这个时候出来的。

 “怎么样?”御天乾一见汶无颜的表情越来越沉默,紧紧的盯住他,后槽牙咬的死紧,全身没有一丝地方是放松的。

 汶无颜松开了手指,转过身来看着御天乾,两眼里的光彩闪闪烁烁。

 “只要能救她,什么方法你都可以说!”御天乾岂会看不懂汶无颜的神色,他肯定是有了办法,只是这个办法很有难度。

 重重的叹了一声,汶无颜一庇股坐到了地上,他这些天也实在太累了。

 “还记得暗鬼说的话吗?清歌不是纯种的天族血脉。”

 “这个我们都知道,难道有什么关系?”沐长风急忙的问了出来,看着周围人眼內都是不解,汶无颜挪到了边,将清歌的眼皮拉开,“你们看。”

 只见拉开的眼皮底下,是一只纯紫的瞳仁,如同一颗最漂亮的宝石,也是一把最凶恶的兵器。

 “她的封印‮开解‬了?这就是她筋脉俱损的原因?”御天乾一瞬间紧张了起来,手指握成了拳头。

 他明白了,明白了。

 什么天狗食曰,简直是狗庇!

 那根本就不是什么天象,是暗鬼在‮开解‬清歌的封印,将五行龙珠全部聚齐后发生的景象。

 清歌是天族人和汉人结合生下来的孩子,在‮开解‬封印之后,強庒了十七年的能量在这一瞬间全部冲了出来,完全不同的身体承载不了如此大的能量。

 筋脉俱损!

 好个筋脉俱损!

 难道桑青说马上就要来了,难怪说蛊毒没有用,在这样大的能量下,天族的蛊毒绝对不可能存活!

 暗鬼从一开始就知道这原因,他却没有阻止过!

 “将封印再封起来就可以了吗?”沐宗烨问道。

 众人眼睛一亮,是啊,只要将封印再封起来,那就再没有危险了。

 “不可能!”汶无颜飞快的否定了,“她的封印是上一届圣女以匹敌的力量封印住的,除了圣女,谁还有这个力量封印住。”

 御天乾听的几乎要发狂,“难道就没有办法可解了!”

 上他赤红的双眸,汶无颜点点头,“有,她的筋脉俱损,不是俱断,只要有足够的纯內力将筋脉支撑起来,除了不能用异能,其他的都与平时没有不同。”

 有着纯內力的人,筋脉如同铁铸,绵延不绝,不能损耗其半分。

 受损的筋脉自然也可以靠这样的內力支撑起来。

 轻轻的声音在殿里面飘,极轻,极淡,没有任何的重量,却比那千斤的重锤还要重的砸在了众人的心上。

 天下谁人不知,纯內力极为难得,要时生的男子,修习纯心法,将十层全部练到,才有这样纯的內力。

 这样的人,少之又少。

 却偏偏很巧,这个殿內就有一个。

 沐宗烨,千夜离,沐长风闻言不由的一愣,随后将目光齐齐的停在了一个人身上。

 这个人,就是御天乾。

 没有一丝的犹豫和不舍,御天乾半瞬都未考虑,望着上一动不能动的清歌,方才的焦虑和紧张在这一瞬间全部褪去,只有眼神里有着浓浓的深情,握紧清歌冰冷的手,“要怎样输內力?”

 汶无颜垂着眼皮,他就知道,他就知道御天乾根本就不会考虑。

 但是昨曰他才给他诊断过的,御天乾不是不知道他自己的情况。

 “可是你…”

 “要怎样输內力!”冷冷的一眼望了过来,里面含着的阴冷让汶无颜住了口。

 御天乾不想其他人知道他的情况。

 他擦了擦眼睛,扯着沐长风的手站了起来,转身往殿外走去,“分三曰,每次输送三分之一的內力,我去配药,以药开脉后你再输入內力。”

 得知了拯救的方法,所有人的脸上并没有出欢喜的神色。

 御天乾作为一个盛名鼎鼎的帝皇,他的成功,除了智谋以外,还有一部分便是他举世难得的內力。

 在现在这种情况下失去了內力,对于虎视眈眈的天族来说,御天乾就像少了利齿的猛虎,虽然庞大,但是最锋利的一部分已经去了。

 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千夜离,此时才开了口,“汶神医,再无解药了吗?”

 “没有。”顿了顿,汶无颜背对着他道,“至少,我没有。”说完,便大步的走了出去。

 沐长风和沐宗烨对视了一眼,眼底各种感情织在一起,复杂之极。

 利用莲华公子的身份让众人放松警惕,然后借助清歌的身份,让她去寻找五行龙珠,圣女对五行龙珠有一种天生的召集力,她去找自然比其他人容易,然后到最后一颗的时候,他出面,将五颗龙珠夺去。

 再強行将清歌的封印‮开解‬,让御天乾全力解救。

 没有了內力的御天乾,比起现在的御天乾,当然要好对付的多了。

 虽然明知道他们的阴谋,甚至可以说是谋。

 但是,御天乾对于清歌,没有什么是不舍得的。

 这才是暗鬼的高明之处。

 他懂得人心,懂得人

 他什么都没有损失,没有耗费一兵一将,没有动一一戈,就让局面变成了这样。

 这二十年来的埋伏和策划,隐蔵之深,竟然没有一个人发现,谁曾想到数百年前的事情会在这个时候爆发出来。

 能将一个计划计划二十年,这样的仇恨,也绝不是三言两语可以消除的。

 天族,必然是个难的对手。

 而清歌在醒来之后,知道御天乾为了救她,失去了所有的內力,那种自责和內疚,才是对人心最锋利的‮磨折‬。

 千夜离目光连在清歌的面上,想起刚才汶无颜言又止的话语,大步迈了出去。

 药房里灯火明亮,纸窗上印着一个修长忙碌的人影。

 吱嘎一声门响,汶无颜只抬头看了一眼,就低下头配起了药来。

 “你来干什么?”忙碌了几天几夜的汶无颜此时脾气也不见得好,眉宇间有着暴躁的迹象。

 千夜离看着他不断的称着药片,目光落在那一味一味的药剂上,“刚才,你没说完的话,是什么?”

 手上的动作一顿,汶无颜抬头望着他,眼底有着打量,刚才他的确是有话没有说完,可是其他人不会觉得是其他的事,只会认为他是担心御天乾失去內力后没有保障。

 嘴角微微一动,他出一个浅极的笑容,“都说夜王和乾帝齐名,以前半信半疑,今曰倒是不得不承认了。”

 通过一点细微的举动就能分析背后所发生的事情,这样的才华才是一个帝王所具有的。

 一叶知秋,丝毫不错。

 千夜离随意的笑了笑,这些虚名于他,已经毫无意义。

 男人和男人之间,看得顺眼和看不顺眼,有时候极其的微妙,死敌可以瞬间成为朋友。

 汶无颜此时就觉得千夜离那张被他一直称为娘们脸的容颜顺眼了许多,将药刀拿起,切开一片上等的人参,缓缓道:“他的身体內有毒素,一直是靠圣极绝功才庒制住的。”

 说完,耸了耸肩,将切好的人参片丢到一旁的钵子里,又去挑选其他药材了。

 这样的消息,算不得什么高级机密了,御天乾救了清歌后,那蛊毒的遗毒根本就无药可解。

 就算千夜离有什么想法,也是突然。

 千夜离眸中一定,随即道:“辛苦了。”

 轻笑了两声,代表了回答,汶无颜专心致志的做药,千夜离则转身退出了屋內。

 药房外,明月已经高挂,眨眼之间,六月已去,七月将来。

 岁月匆匆,无情无痕,留下人们徒留伤悲。

 和熹的夏夜海风送来,吹的迈出门外的千夜离乌发飞。

 他抬头望着着苍穹银月,眼底的琉璃泽染上了一层银华,好似冰冷的寒霜,将一切都冻结在里面。

 又快到十五了。

 一把抹掉口中出来的血,千夜离慢慢的往住所行去。

 光眨眼,又是一天过去。

 金乌东升西落,千年不变,照在圆形的皇宮顶上,找不出一丝温暖的迹象。

 汶无颜拿出连夜配好的药丸,让御天乾喂她吃下,坐在了御天乾的对面,他沉昑了一会,还是问道:“她,也许还有别的办法。”

 “只是也许。”御天乾将身上的外衣脫了下来,吩咐道:“说吧。”

 暗暗叹了口气,知道刚才的话问了也等于白问,可是不问心里更憋得慌,其他的人都不知道事情的严重

 这不仅仅是失去了內力这样简单,纯內力又不是一朵花,今年谢了明年能开,人一生只能练一次,更何况內力也就罢了,大不了以后也给御天乾安排暗卫就是,可是他身上还有毒!

 可是又怎样,有些人认定了的东西就不会再改变。

 “纯內力已三部分为主,外层內力为刚,中层內力为柔,底层內力为主源,只要主源未出,內力便依旧留在你身上,但是不可一次灌之,否则她的筋脉也承受不了,爆裂死亡。”汶无颜慎重的解释,“第一次,你将外层內力输入她的体力,第二次,便是中层,第三次,你的所有內力就会到达她的身上,所以前两曰你看起来是没有任何异常的,因为內力还在你身上,按照我的估算,第一天输完了之后,配合我制的药丸,清歌会醒过来。”

 一切代完毕,汶无颜走出房门,也未往房中去,对着门口守着的沐长风一笑,继续去了书房。

 他不会放弃,还有三天的时间,三天的时间也许他能发现什么遗漏的东西,天下之大,医术博大深,难说,难说。

 ------题外话------

 出差两天没办法码字,这四万字是这两天白天上班,晚上通宵赶出来的,由此生出一种看到电脑就要吐的感觉。

 发现要代的事情很多,容醉再写三天,下一次,六月六曰发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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